當貓咪開始願意靠近你,願意用他的眼睛偷偷觀察你的時候,你就先成功了一半;如果那是一隻嬌生慣養的貓兒,你在引誘他的時候,就要更加更加地小心。不能讓他發現你正在撒網,也不能讓他發現你正試圖把貓咪抱到懷裡。

  相對於一開始的警戒,多來幾次後,高杉很明顯的放鬆了許多。對於一個聰明的孩子,你不能用對付普通孩子的方法對付他,否則要是被他察覺到意圖,很快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利用中午時間的會談和聊天似乎正好合了高杉的胃口,一來在銀魂高校這樣的學校裡,一個法文程度已經可以閱讀福樓拜的學生很有可能根本沒有交談的對象,二來中午時間也不會影響到他的家教課程或是課後的練習,對高杉來說,似乎是個很不錯的主意。或許也就是因為這樣,戒心逐漸降低的高杉,中午來到數學準備室的時候,已經和平常總是擺出一臉無趣的表情不同,開始會笑,話也多了起來。

  「老師,你知道我有組一個樂團嗎?」那天吃便當的時候,高杉心情很好似的開口。

  「啊哈哈,知道呀。」基本上這不是什麼大的秘密,是和那個總是帶著墨鏡的萬齋吧,據說班上的同學也都知道,好像還有不少人去看過LIVE呢。坂本笑著點了點頭,從墨鏡後凝視著那個少年。

  「我們每個禮拜三都有LIVE喔,今天也要上台。」頓了一下,似乎覺得有必要說明似的,高杉有些驕傲的笑了一笑:「我是團長,吉他手,兼主唱。」

  「聽起來很厲害啊,晉助都唱些什麼呢?」

  「不一定,主要都是搖滾。我喜歡KamelotMegadeth、還有Rhapsody,所以滿常唱他們的專輯。」一邊嚼著便當裡的香腸,高杉一邊皺起了眉頭:「但是,Megadeth的太難唱了,所以最近想看看挪威樂團的東西。」

  「不考慮自己創作嗎?」

  「不,那才不是我的專長呢。」高杉聳聳肩,不以為意的繼續吃著便當,因而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我不打算一直唱下去,高中畢業就會結束了,所以即使不自己創作也無所謂,我只是喜歡唱歌所以去唱歌而已。」

  「啊哈哈哈,晉助想得很多呢。」雖然並不是什麼意外的回答,不過坂本還是覺得高杉很不簡單。這個年紀的孩子,如果自己有一個樂團,多半都會想繼續朝著主唱的方向走吧,不是很多人夢想著要踏進演藝圈嗎?但想想去年進路會談的資料,高杉很明白的在升學志願表上填下了應慶和早稻田,看來是想要接替父親的路線,成為大公司裡的管理階層。

  「先不管那個啦。」放下便當,高杉歪頭看著坂本,有些打量的上下移動著目光:「欸,你要不要來聽啊?」

  「哦?我嗎?」坂本有些訝異的提高了聲線,意外的進展讓他覺得很是開心;小心翼翼接近的名種貓現在主動朝他踏了過來,雖然仍帶有試探的意味,但願意前進就是好事:「但老師不知道你在哪一間店駐唱呢。」

  「喔,我可以給你入場卷啊。」高杉懶洋洋的應了聲,三口兩口的把剩下的飯菜吃完:「不過要等放學,現在不在身上。」

  「啊哈哈不用啦,你把地址跟我說,還是要用買的比較好,使用者付費嘛,我是去看表演的。」

  而這樣的回應似乎讓高杉非常滿意,少年瞇細了圓且長的鳳眼,笑得露出虎牙。心高氣傲的人到處都有,越有才能的人,就越容易如此;小小年紀便掌握了許多知識和技藝的高杉非常聰明,相對的,他的自尊心也會比任何人都高上一大捷,當然,自信也是。而沒有一個表演者不喜歡被他人認定,當你對他們說,你的表演值得我花錢進去觀賞,對他們來說,比你在他們表演結束後送上巨的花束還要讓他感到開心。

  「那我給你他們的名片。」高杉笑嘻嘻的從口袋中拿出名片遞給坂本,修長的手指有些冷,尖端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圓圓的貼齊指尖。

  「謝謝。」接過名片放進口袋,坂本把吃完的麵包塑膠帶給揉成一團,丟近垃圾桶:「那我就不去後台打擾你了。」

  「嘿。你想來也可以喔。」這種回答對高杉而言相當出乎意料,紫金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中午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很亮很亮,反射起來,倒讓高杉的眼睛沒有平常那般深紫,而是像葡萄一樣,帶著一點點暖黃色。或許是其他人都會想要進到後台去吧,但坂本對於後台並沒有太大興趣。

  「不了,不打擾表演者是老師的原則啊,哈哈哈。」坂本抓了抓頭髮,笑著這麼說了。

  「這樣啊,那我就尊重你的原則吧。」而高杉又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

  一起吃飯了半個多月,坂本現在已經可以從笑容來分辨高杉是不是真心的感到快樂。當高杉露出有虎牙的笑容時,代表他是真的感到開心;而當少年露出矜持的微笑,將虎牙藏在淡粉紅色的嘴唇後方時,總是高杉總是能擺出完美的笑容,坂本也可以知道,對方只有臉皮在笑。

  「啊哈哈哈。」於是他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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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樂團的部份,感謝小安提供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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