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大學男生,不打手槍者,幾希矣。



身為健康蓬勃的十幾歲成熟男性,身處沒有異性可以觀看發洩的男子宿舍裡,不看著A片A漫打手槍的人,如果不是聖人就是根本性無能,實際情況則多半是性無能。

林國棟身為一個健康的同性戀十幾歲成熟男子,會想要看能夠引起自己性慾的東西打手槍發洩情慾,也是非常理所當然合乎生物本能反應的事情。但是人的運氣非常奇妙,就是有人天生帶衰,不管他什麼時間、什麼情況下看著GAY片,健康快樂的發洩情慾的時候,就一定會被看見,就算當時是夜深人靜的凌晨三點,宿舍外面狗吹狗鑼,雞鴨鵝哇哇亂叫的時候也一樣。

雖然大家都能理解健康男子的生理需求,而且大家也都會在不妨礙他人的情況下半公開的打槍,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撞見自己室友打手槍的精采現場畫面,就算是聖人也會有火氣,更何況逼魔本來就不是聖人。

事情就是發生在某一天逼魔忍無可忍,大吼著要林國棟以後打手槍乾脆躲到浴室裡面去打不要做在位子上嚇人之後的第三天。

那天風光明媚,花蓮慣有的大太陽熊熊的火烤著沒有冷氣的破爛宿舍,挑戰本季男宿最高溫。雖然已經入秋,可是花蓮的天氣似乎完全沒有變天的打算,天依然這樣藍,雲還是這麼白。

雖然床位是一號可是書桌卻在房間最裡面的林國棟躲在屏風後面半天沒出聲,其他人因為期中考逼近,寫報告的寫報告翻書找重點的翻書找重點忙著借筆記的借筆記,一派和樂。

如果不是隔壁寢的楚戈跑過來借筆記,如果不是那堂要命的通識課(歷史人物分析)要把課堂筆記交上去,如果楚戈乖乖上課作筆記,不要老是翹頭跑去等醫學系的魏公公下課,事情就不會如此發展。

「逼魔,幫我叫一下淫魔。」楚戈淺棕色的咖啡頭從寢室門口探進來,滿臉笑容。因為打槍畫面實在太常被室友看見,林國棟早已有了一個淫魔的外號,雖然他本人很否認這個聽起來活像是長了好幾十隻觸手的外星怪物的綽號。

「喔。」其實書桌就在林國棟旁邊的逼魔伸了個懶腰從《無冕王》和筆記本裡抬啟頭來,隨意的伸手推開身旁那個屏風就要叫林國棟────

「幹他媽的死淫魔你打個鳥槍啊以為屌不會搓破皮是不是!!!」

所謂驚天動地的大吼,其實也不過如此。

後來聽說,連B棟女生宿舍都有聽到模糊的吼叫,只差男宿是字句分明,女宿是模糊音調罷了。其實逼魔後來沒有去廣播電台當主持人,在某種程度上,也滿可惜的;畢竟能夠吼到七樓都聽得字句分明,也實在不是普通人辦得到的功夫。

總之,在整個男宿都知道林國棟在那一個風光明媚,沒有防曬騎車去鯉魚潭會曬傷脫皮的下午打手槍發洩健康的情慾之後,楚戈還是順利的借到了筆記,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帶著救命的筆記回房去了。剩下逼魔和淫魔兩個大眼瞪小眼,在周通儀也就是老頭啃完史記的期中考範圍改拿起說文解字之後,陳奉婚也就是竹竿頭終於放下手邊的西洋文學史筆記,一人一個爆栗敲醒深情對望的兩個傢伙。

「好啦,再看下去天都要黑了。」收起筆記拿出原文:「與其深情凝望,要不要先想晚餐要吃什麼?我想去市區。」

「誰要跟他深情凝望!!」

那天晚餐他們吃便當,老闆娘說林國棟看起來很蒼白所以幫他加了菜,一個魚白躺在飯上,逼魔冷冷的哼說吃精也不會補精。

如果事情就這麼結束的話,那就像是搶走逼魔暗戀的學妹的學弟最後沒有請他吃飯一樣,是個美麗的錯誤;但是如果那一切都是個美麗的錯誤,大家就不會把這件事情記得那麼牢固,或許還會帶進墳墓裡去。

是的,在那件事情過了一個禮拜,林國棟也被大家很當作英雄的說真有精力之後的一個禮拜,地獄一般的期中考終於結束大部分的一個禮拜之後,事情終於發生了。

那天也是個風光明媚的下午,因為前一天大家剛剛騎車殺去太魯閣看風景又沒有做防曬,正痛得吱吱亂叫,一層一層把脫下來的皮往垃圾桶丟的時候,林國棟忽然丟了一張衛生紙到逼魔也就是呂逢航的桌上。

「這什麼?」本來正想罵淫魔亂丟垃圾的逼魔皺著眉頭拿起那張皺成一團的衛生紙,然後在下一個瞬間好像觸電一樣的把衛生紙丟得老遠,正好砸在老頭撕下來的黑皮裡面。

然後,逼魔和淫魔狠狠的打了一架,打得驚天動地日月無光,不但驚動舍爸也驚動舍媽,最後甚至連教官都跑過來關切,雖然後來發現不過是室友打架;但是該架的精采程度甚至上了那整個月的BBS十大榜首,直到他們畢業,都還有人在提起。

「……我那時候聽到丟的是打完手槍的衛生紙也是一整個笑翻。」時過境遷十幾年,當年的幼稚現在都變成笑談,竹竿頭把手上的啤酒喝乾,笑著起身去冰箱拿新的啤酒,書房裡老婆警告他別喝太多的聲音隱約傳來,小女兒背書的聲音清脆高亢,幾個大男人笑得好樂。

「幹,我那次真的很生氣,恨了他好幾個月。」逼魔咬著魷魚絲哼了一聲:「還以為我跟他就這麼完了。」

「我後來跟你道歉了嘛,誰叫你讓全校都知道……」說起過去那一段荒唐,下了班就跑過來聚會的鐵路局員工身上還穿著制服,靦腆的又是道歉又是點頭。

「男人的友情真的是打出來的,證明這個理論的又多了逼魔和阿棟這一對。」一年難得在台灣一個月的人類學家抓了抓已經變色成黃銅色的頭髮,又拿起台灣啤酒咕嚕嚕的灌下去,滿足的吐了一口大氣。

「我還不想被老頭怨恨,不要說得那麼曖昧。」扭曲著嘴角拿起一把花生米,報紙的副刊編輯哼了一聲,瞪了自己幾百年沒有在回台灣的老朋友一眼,自顧自的嚼起花生米,咯吱咯吱。

「我沒這麼是非不分。」皺起眉頭,從以前黑到現在的高中歷史老師拍了拍鐵路局員工,叫他不要喝太多以免自己搬不回去在這裡打擾人家夫妻生活。

夜慢慢的深了,一群男人的笑語在屋子裡迴蕩,誰說畢業之後感情就會變淡呢?一群男人,用他們自身證明,友情只會歷久彌堅。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cm81121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