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那麼一個人,你願意為他犧牲一切,將他當作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大將那樣誓死跟隨,為他擋下一切災厄,即使自己支離破碎,也要顧全的那個人。


  但那並不是愛。

  那是一種孺慕的渴望,像為了築巢而啼血的燕子那樣,為了保護自己所重視的東西,縱使明知有去無回,也願意聲聲泣血。

  也許終究有毀滅的一天,然而只要自己還能站著,就會為那個人奮戰到最後一刻。

  「老實說,我好嫉妒大猩猩呢,多串。」有一個溫柔而懶散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那個暖暖的帶著草莓和巧克力香味的懷抱貼在他的背上,雙手環抱住他的腰,冷冷的冬天裡和另一個人體溫相貼,似乎連心也會溫暖起來。

  「嗯?」土方翻過一頁公文,騰出右手輕輕拍了拍那雙放在他上腹部的手。

  「如果有一天,阿銀跟大猩猩同時出了狀況,十四郎會先去救誰呢?」轉個方向,兩隻手握在一起,十指輕輕交握,摩娑彼此粗操的手,他們的指節上都帶有練劍時磨出來的繭,粗粗的,硬硬的。

  「什麼狀況?」右手被握住只剩下左手可以動,幸好這幾份文件都只要蓋章。土方拿過印章輕輕蓋下,然後把公文堆到一旁,放軟了身子靠在銀時懷裡,悠哉地打了個呵欠。

  「呃……例如說被壞人抓走了……」銀時歪歪腦袋想了一下,然後轉過臉來在土方的太陽穴上親了一下,沒有刻意撥開瀏海的親吻帶著有些刺刺的髮絲,太陽穴裡的動脈一跳一跳。

  「抓去哪裡?對方有沒有威脅要滅口?為什麼要抓你?目的是什麼?」土方抬了抬眼睛聲音很認真,從習慣性往右邊轉的眼睛銀時發現土方很認真的開始思考起來,八成連衝鋒分配都開始構想了吧?

  「這只是個假設多串你不要這麼認真嘛……」只是很幼稚的想知道,在你心裡的我究竟和那隻大猩猩能不能分庭抗禮?你願意為了他犧牲一切甚至生命,那麼我呢?

  「救援行動會因為對方的目的和舉動隨時有變更的必要,連這點都不懂你問什麼問啊?」土方動了動,伸長手拿過放在桌上的菸,點起來的時候深深把那股煙霧吸進胸腔裡,聽背後那個胸膛裡傳來的心跳聲音,門外有雪輕輕落下,這個冬天經常下雪,溼氣很重,山崎總是嘮嘮叨叨的說掛在浴室裡的毛巾都不會乾還有多花的烘乾衣服的費用很貴之累。

  「可是我想知道你會先去救誰啊……」明知道土方就是這個個性,銀時卻不屈不撓的繼續問下去,換來土方無可奈何的一個白眼。

  「這還要問?當然是出動真選組兵分二路兩個一起救。」不然人那麼多是養來幹麻的?吃飯嗎?

  「可是如果對方要求你一個人到場他們才要放人呢?」窗外有雪淺淺,銀時收緊手臂把土方的身體往自己懷裡拉近一點,那個微冷的身體溫順地靠著他休憩,安祥得彷彿歸巢倦鳥。

  「拿我去換你們其中一個的意思?」靜靜抽著菸,土方挪了一下身體,把頭靠在銀時肩膀上,眼睛懶洋洋的瞇了起來,像暖爐邊正要打瞌睡的貓咪。

  「差不多吧。」靠得這麼近就多親幾下吧,銀時在土方臉上啄吻著,小小的搔癢感讓土方忍不住輕輕笑起來。

  「那我為什麼要聽對方的話?」這裡有個性騷擾慣犯啊警察快點來抓人啊──唉呀,好像自己就是警察的樣子。土方把煙掐熄,笑著轉過臉咬了對方嘴唇一口,輕輕的,說是抗議不如說是挑情。

  「十四真沒情調……就算是說謊也好,也對阿銀說說『我一定會先去救你的』這樣的話嘛……」對他難得的主動似乎非常開心,銀時抱緊了土方,卻還很委屈一樣的說著撒嬌的話語。

  「聽謊話有什麼意思?」笨蛋才喜歡聽謊話。

  「……會……比較開心。」聽爽的也好,人心就是不足所以蛇才會想吞象嘛,他坂田銀時一點都不貪心,給根象牙他就很滿意了。

  「明知道是說謊,有什麼好開心的?拿我去換你出來你就會比較高興嗎?」土方伸手敲了銀時一下,有些責備的橫了他一眼。

  「……不會。」如果要拿土方換自己,他坂田銀時第一個反對。怎麼可以讓心愛的人為了自己有負傷的危險呢?就是一點點也不可以。

  「我們可以一起殺出來,不要拿誰去換誰。」土方握緊了銀時的手,語氣堅定而沒有迷惑。

  窗外的雪輕輕在下。

  會有那麼一個人,你寧可和他肩靠著肩背對著背,即使刀山火海、槍林彈雨也不願意放開彼此緊緊交握的雙手,比起守護或者被守護,你更寧可和他一起往前而行,互相守護,彼此珍重,為了對方絕不輕言犧牲性命或放棄,就算有夢,也要兩個人一起實現。

  那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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