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凜冬將至

我想我是能夠理解的。

在世界忽然吵雜起來以後，在撒嬌以後。



因為曾經以為自己太過自以為是，
因為曾經不那麼自以為是就活不下去，
所以在忽然不可以自以為是了以後，
忽然發現，連眼淚都落不下來了。

你總是說到我不願意去看的，你。
那些太過醜陋太過晦暗太過不可捉摸的東西，
你都在看，並且掌握在手中。

「如果我跟大家都一樣，那麼我還是我嗎？」我自問。

是的，當然，孩子。
你永遠都是你，你只能是你自己，我只能是我自己。
眼前的腳步每一個人都踏過，每一個人都踩過，
如今我也要踩上去了。

我依然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依然是我自己，
但是我似乎又突然不是了，在迷惑的那一個瞬間。

我想要的是些什麼呢？
這個世界，比其他的世界好或者是壞呢？

丟臉的撒嬌真的能夠得到一些什麼嗎？
說出那些幾乎可以知道他人會如何回應的文字，
得到的就是真的想要的嗎？
只是因為不安，所以就利用了他人的嘴來得到想聽的回答，
這樣的行為難道不卑劣嗎？
得到了那些可以預期的回答之後又怎麼樣呢？

是的我不安，我的不安來自於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不安。
我無病呻吟，我無恥狡詐，我卑劣不堪，
但是我還是我，看看我，看看這個低下醜陋渺小的我，
可不可以，疼愛我？
即使我是如此卑劣。

任性的撒嬌的感覺是什麼？
徹底被寵愛的感覺是什麼？
不用在意自己的卑劣自己的低下的感覺，又是什麼？

因為我的無能。
因為我的不值。
因為我的醜陋。
因為我的不堪。

所以更想得到那些東西，
得到那些美好的東西，
卻在得到的那一個瞬間驚慌的拋掉，
那些是不是我真的能夠拿到的東西？

同樣的行為重複很多次，然後就會變成笑柄。

「又開始驚慌啦？」
「又開始自我厭惡啦？」
「又寫這些東西啦？」

我知道，重複太多次的話語，會變成笑話。
雖然我想說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不說這些話，
但下一個瞬間又深深的痛恨起說出「總有一天」這種話的自己。

我只想，不去在意自己的行為對不對。
我如履薄冰的走著，在眼光裡。

為了表示我不在意那些眼光，所以我自以為是的認為我很特別，
那是我唯一的雪橇，是我唯一的依憑，
如果連這個都失去了，我便不知道該如何前進。

我卑劣，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