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之前:
1.本篇是金魂設定,但不是官方那個讓人爆炸的金魂設定,基本上是按照空知老大在漫畫後的附錄衍生出來、屬於我的金魂衍生。
2.本篇的配對是山土,有第一男配角阿金串場。



一、

  新宿。

  「第三班!犯人往二丁目跑去了!給我來個人去追!」東京都警視廳緝毒大隊的副隊長土方十四郎左手抓著無線電,右手拿著槍,氣急敗壞的大吼著;今天追緝的這個毒梟是他們已經盯哨盯了兩個月的渾蛋,以走私進口印尼的大麻和安非他命作為主業,嚴格說來還算是個中盤商的傢伙。

  雖然抓一個兩個毒梟沒辦法禁止毒品的走私進口,但是能抓一個是一個,特別是近幾年東南亞的毒販越來越猖獗的狀況之下……。

  土方啐了一口,腳下也不停的往二丁目急奔而去。

  「副長!犯人躲進了男公關酒店……!」

  「給我追進去!」土方大吼:「立刻!」

  「但是不確定他進了哪一間啊……」

  「養你們這幫廢物是幹什麼的!吃飯嗎!關鍵時刻只會給我搗亂!」土方更怒:「範圍內的酒店全都給我搜!以臨檢的名義!一定要把那傢伙給我挖出來!」

  「副長,那我們也要去臨檢嗎?」一直跟在土方身旁的山崎在親愛的長官情人把無線電掛回腰間還罵了一大串髒話之後才開口,腳步沒有慢下來,一直跟著土方狂奔,直到他們終於抵達二丁目為止。

  「要!──奉命搜查!這是臨檢!」土方一個轉身朝著最近的酒店狂奔而去,右手握槍左手掏警察証,而山崎實在很佩服他們家副長在這種時候還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甚至拿著警察証光明正大的大吼臨檢臨檢就給人家往店裡面衝也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這個今天比較急……」山崎一路道著歉進了店裡,卻看到土方跟一個金色頭髮的男人面對面站著,視線交會的時候好像馬上就要擦出火星來一樣。

  「副長……」山崎認得那個男人,坂田金時,據說是歌舞伎町的夜王,這裡的地下老大,雖然平時很安分的在公關店裡當他的頭牌牛郎,不過是個非常非常難纏的人物,就連歌舞伎町的四天王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我說過了,如果要臨檢的話,請土方先生帶隊過來,」金時說話不慍不火,臉上帶著的微笑非常從容,卻帶著難以突破的堅定:「像您這樣隻身闖入我們店裡就大吼大叫著說要臨檢,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配合呢。」

  「藤堂,你趕快帶一個分隊過來,啊啊我們在萬事屋這間酒店……」山崎拿起自己的無線電緊急求援。

  「萬事屋?你們幹麻跑到那麼麻煩的地方去啊?該不會那傢伙躲到那裡去了吧!」藤堂的聲音傳了過來,收訊不是很好:「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讓齊藤帶他們的分隊過去。」

  「那就拜託你了!」剛剛切斷無線電,山崎就聽到熟得不能再熟的土方的怒吼。

  「這是緊急事件!你讓客人通通出來站好,我看過之後馬上就走!」擔心犯人跑掉,又被金時不慍不火的態度弄得怒髮衝冠的土方氣急敗壞的罵著。

  「搜索証呢?」

  「我都說這是臨檢了!」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他們一直到剛剛都還在追捕犯人啊!可惡要不是擔心犯人和這裡的人是一伙的說出來怕反而讓犯人逃走,土方早就用搜捕犯人的名義把所有人都叫出店裡了。

  「臨檢?只有兩位警察的臨檢?」金時微微一笑:「我怎麼知道兩位是真的警察,還是我們對手派來搗亂的假警察呢?」

  「切……山崎!」對方的擔心也不是沒道理,知道對方是就事論事的土方恨恨的啐了一口,轉過頭去看山崎,一臉你要是還沒處理好馬上就知死的表情讓山崎縮了一縮。

  「啊,副長,齊藤馬上就過來了!」舉起手來行了禮,山崎認真的回答。

  「混蛋!要是跑了怎麼辦……」

  「副長,大家都已經聚集過來了,不用擔心的……」

  「可惡……」土方恨恨的把槍塞回槍袋裡,拿起無線電正想詢問其他人進度如何的時候忽然手上一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的同時看到金時拿著無線電,對他露出看起來人畜無害卻挑釁得讓土方想給他的直拳的笑容。

  「看來不只是臨檢啊,逃走了犯人的話,該怎麼辦才好呢,副長大人?」

  「與你無關!」劈手搶回無線電往腰間掛,土方大吼完才發現不對勁,不習慣說謊的他惡狠狠地瞪著金時:「我說這是臨檢就是臨檢!」

  「是、是──」金時舉起了雙手故作投降狀:「但是我們的客人怎麼辦呢?您這樣風風火火的衝進來,已經嚇到了我可愛的小鳥兒們了喲……」

  嗚哇這種話居然真的有人能說得出來……山崎在旁邊偷偷搓了搓並不存在的雞皮疙瘩,毫不意外看到土方的表情扭曲得好像剛剛有人對他唱康定情歌一樣,唉他們家副長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肉麻台詞,偏偏那個叫做坂田金時的人又好像說得很順口一樣……

  「不就是……」

  「我們店裡尊貴的客人可都是嬌滴滴的女性喔,」金時搶過話頭:「怎麼可以任由粗魯的臭男人隨意觸摸呢?」

  「不搜身要怎麼臨檢啊!」來亂的嗎!土方恨恨的握著拳頭,死命克制自己揍人的衝動。

  「你們沒有女警嗎?」

  「你以為現在幾點!女警不出這種時候的任務!」

  「啊咧啊咧真傷腦筋啊……」金時轉過身輕輕拍手,露出以客觀來說相當迷人的笑容,但土方只覺得這笑容真是礙眼到了某個極致,縱然他這麼做之後,成功地讓原本驚恐的望向土方的客人全部往金時那裡看去,表情瞬間軟化下來。

  「各位也看到囉,警察大人來了。他們要抓的是很厲害的犯人,還聽說犯人躲在我們之中呢……怎麼回事呢?為了配合他們,我們現在展開臨時遊戲--阿金臨檢,妳的包包裡有什麼?現在,請大家配合規則,每個人在原座位上,將自己包包的東西全部拿出來給服務大家的我們來一一檢查。要是出現厲害犯人的信物--金色紅豆,就要接受阿金的懲罰:阿金特別餵酒服務喔。」

  這話一出,女客人開始興奮起來,每個人都乖巧的將包包拿出,放在桌上,將東西一個一個的拿出來,甚至拼命的翻找有沒有所謂「金色紅豆」。

  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啊!怎麼可能會有時間把那種東西塞進誰的包包裡啊!為什麼這樣就可以把那些驚慌失措的女性擺平了呀!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山崎站在土方身旁,被親愛的上司身上傳來的猛烈殺氣給駭得瑟瑟發抖,可以的話他真想逃,啊啊好想回局裡打個羽毛球放鬆身心啊,可是現在他只要敢離開一步,馬上就會被副長剁成屍塊吧……

  土方鐵青著臉瞪著金時,山崎隱約聽到他緊閉的嘴裡傳來格格作響的磨牙聲音,知道他們家副長現在處在快要爆發的邊緣,於是忍不住低頭向老天祈禱,趕快讓齊藤他們過來吧至少別讓副長再盯著這傢伙看啦他根本就是故意在惹副長生氣啊──

  「怎麼,你們不是要搜查犯人嗎?要不要進屋內找?」金時對土方淡淡一笑之後便走往各桌去,用輕鬆而向遊戲似的態度將女性客人的用品一一拿起來觀看,還不發出甜蜜的讚嘆。

  「咦?八千代居然有這麼可愛的娃娃啊?沒想到妳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呢。」或是「結子的梳子真是適合妳的氣質。」之類的讚美話語層出不窮,客人們被金時逗得咯咯直笑,氣氛整個輕鬆了起來;而金時不時回頭向土方微笑,像是在對他說「你看吧,我們這裡沒有可疑人物」的樣子卻讓土方越看越生氣,越看越覺得那個笑容活生生的是在挑釁,實在囂張得讓人恨不得衝上去好好的扁他一頓。

  該說萬幸吧,齊藤帶領的分隊終於趕來了,山崎看土方把注意力轉移到來得太慢的齊藤身上破口大罵的同時,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罵罵自己人也就算了,反正副長的脾氣大家也都知道,頂多是私底下多抱怨個兩句。但是如果出手打了外人那可就不一樣了,不管怎麼說,警察打人都是他們做警察的這一方理虧,更何況對方根本就沒有動手吧,就更說不過去了。

  讓山崎和齊藤他們去臨檢,土方從懷裡摸出了從不離身的香煙點上,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用無線電要求各隊回報目前狀況。

  「還是沒有……渾蛋……這條看了半年的線啊王八蛋……」切斷通訊的時候土方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抬頭一看卻看到金時悠哉悠哉的走了過來,還帶著他最討厭的那種輕浮的微笑。

  「幹麻?」煩死人了這人靠近他幹麻!山崎呢!山崎這傢伙死哪去偷懶了!土方看了室內一眼,發現山崎正忙著寫臨檢表,看來是不可能有空過來。

  「讓部下忙著搜查,自己卻躲在這裡抽菸偷懶,這可不是一個好上司該有的行為喔,土方副長。」金時輕輕一笑,在距離土方大概十五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下。

  「與你無關!」土方退了一大步企圖拉開他和金時之間的距離:「我做事不用你這金毛的多管閒事!」

  「我是想說,說是臨檢,其他的公關們都有人搜身……」金時更加靠近土方,甚至還伸出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狀似親密的挨著土方的臉頰邊,笑著低語:「那阿金的身體,就交給土方大人囉……」

  「說那是什麼無恥的話!」土方受驚似的甩開金時的手,快速地退了兩步還差點撞上牆,而罪魁禍首只是吃吃地笑著,似乎非常享受土方這個驚嚇的樣子。

  「來吧,阿金的身體就交給你囉,副‧長‧大‧人。」金時攤開了手,一臉任你擺佈的樣子。

  而土方氣得七竅生煙,彷彿聽到有女性客人看著這裡的竊竊低語和嘻笑的聲音,還有自己的下屬也因為騷動而轉過頭來的樣子,這時候如果把這傢伙推給別人搜身的話就算是輸了吧?這傢伙的目的就是要來挑釁羞辱他的吧?如果他退讓了就是輸了吧?

  ──誰會這樣就認輸啊!

  「轉過去把手貼在牆上!」土方大吼:「老實點!」

  「是、是喲──」金時轉過身去把雙手貼在牆上,感覺身後那個氣得像是炸了毛的小貓似的人伸出雙手,既僵硬又心不甘情不願的在他身上搜查,報復一樣的故意加重力道,手勁倒還真不小,被拍的地方隱隱生疼,大概紅了吧?

  可是喲,怎麼這麼有趣呢?

  金時輕輕的笑了起來,這傢伙,為了要追補犯人不惜得罪新宿的經營者,毫不畏懼、眼神耿直,現在少見充滿正義心的警察,居然因為一些耳畔細語而露出少女般的嬌羞;正直的心及直率的情感,讓人很自然的就能產生好感。

  本來,他是為此站在這裡的:為了讓混亂的新宿平靜下來,需要有可以調和的人。萬事屋,成為男公關之嶺是為了這個原因。為此萬事屋可以避免的麻煩能少則少,警察向來是棘手的麻煩。

  配合是首要的,接下來是讓他們感到明顯的棘手,讓他們不想再來盤檢一次。此時對領袖進行下馬威是很有效的事,尤其是一個不怕黑道勢力,無法用錢買通的正義之士,必須讓他們立即感受到壓力,但卻不能要讓他們產生復仇的意圖。應對這樣的人,金時已經相當習慣,但就算如此他自己也清楚,這次做得有些過火了。

  為什麼呢?平時總是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緒應對的呢,為什麼偏偏這次做得這麼過份呢?

  ──或許,是因為想看看這個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吧。

  並不是出於惡意,而是更接近惡作劇的想法;對於正經的人,他總是想見見他們卸下心防後的模樣。尤其是看似道貌岸然的人,金時更有興趣見識他們的真面目。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硬闖入萬事屋的青年,居然單純的像個少年一樣,讓他忍不住,就做得有些過分了。

  「難怪部下都這麼聽話,連我阿金的臉都不買呢。」金時小聲說著。

  「啊?」土方停下手,似乎很猶豫要不要繼續往下。

  「沒有……檢查完了嗎?副長大人?」

  「唔……」土方咬了咬牙:「還沒,你轉過來。」

  「哦。」金時順從的轉過了身,從眼角看見警察們都假裝什麼也沒看到的忙來忙去,反倒是客人們饒富興致的看著他們這裡,有幾個女孩子甚至期待著看好戲似的一臉興奮,而那個凶暴的副長大人,則是憋紅了一張俊俏的臉蛋,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氣憤的朝他的下半身伸出手。

  「啊、副長大人輕一點喲,阿金的小弟可是很敏感的……」金時故意提高了嗓音,嬌滴滴的故作羞怯樣。

  ──除了女性客人的笑聲之外,好像還有那些警察忍不住的悶笑,應該不是錯覺。

  「沒有人要摸你那個地方!」土方氣得大吼,手用力的在金時的大腿和小腿處敷衍的拍了兩拍便站了起來:「好了,檢查完了!」

  「哦,這樣就結束啦。」

  「要不然呢!」還想怎樣啊!可惡害他受到這種羞辱,山崎到底死到哪裡去了!該不會又跑去偷懶了吧!回局裡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頓出氣!

  土方惡狠狠的握著拳頭,而在裡間協助臨檢的山崎忽然覺得全身發冷,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啊,很失望呢,還以為我們副長大人會給聽話的阿金什麼特別服務的啊……」金時走上前去故作親熱的摟住了土方肩膀,在他耳邊吐氣輕喃:「你啊,其實根本就不習慣碰觸男人的身體吧……」

  語音未落,土方幾乎是反射性的用左手格開金時的手,右手一揮右腿橫掃就朝金時腰間和頸間而去;縱然事出突然但金時倒也沒有嚇到,退步的同時也矮身躲過了土方的拳頭,兩人在這一招後各自站在通道的兩端,土方憤怒的防備著,而金時倒有些訝異他俐落的身手。

  「警察大人打人呢。」金時愣了一愣之後微微一笑,唉呀這真是太有趣了,這孩子,怎麼會這麼有趣呢?

  「你……!」

  「真是太過份了呢,光天化日下,我們已經這麼配合了居然還要打人,這有沒有天理啊,太過份了!」金時誇張的捧頰高喊:「警察,快叫警察來!」

  「你!」土方氣得眼睛都紅了,握著拳頭想衝上前去,卻又死死記得自己警察身分似的硬是逼迫自己停下,不斷著深深吸氣,以衝鋒在前線的警察來說稍嫌纖細、線條卻很漂亮的胸膛急速起伏著,俊俏而帥氣的臉蛋氣得通紅。

  而金時雙手抱臂,輕鬆的等著黑髮青年的回應。

  也就是這時候,他才發現青年有一雙漂亮的寶石藍瞳孔,璀燦得像兩顆藍寶石似的,澄澈而直率,有著堅定而誠實的神采。

  ──啊啊,果然是個,從外表到靈魂都乾淨而漂亮的孩子呢。

  「實在是非常抱歉。」土方雖然還是憤怒著的,卻僵硬的彎下了腰,對金時行了九十度鞠躬的大禮:「請原諒……我的無禮。雖然道歉不足以平息您的怒氣,但還是希望您能夠原諒我。」

  沒想到土方居然會這麼乾脆的道歉,有些驚訝的金時愣在原地,然後忽然看到有個半長髮的青年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站在土方身旁,用訝異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那雙乾淨的黑色眼眸裡還帶著對他的警戒與敵意。

  「唔,這也沒什麼嘛,不用這麼多禮……」啊啊本來只是想稍微欺負他一下,結果好像弄巧成拙,反而讓這些警察都對他產生敵意了。金時有些困擾的搔了搔頭,有點後悔為了貪看土方生氣而捉弄得太過頭的舉動。

  「喂土方先生,土方先生你有沒有聽到啊?」掛在土方腰間的無線電響了起來:「我是S王子,我們這裡逮到了那個人唷,啊不過,抓到的時候他好像因為摔倒了,結果把自己的鼻子給跌斷了呢……好像還有好幾口氣的樣子,我來幫他接鼻樑骨……」

  「總悟你給我住手!」土方悚然一驚的抓起了無線電,氣急敗壞的就往外衝去:「給我停下來!不准動手!……不要無視我的存在!一番隊!回報所在地點!」

  而齊藤帶著他的三番隊也跟在副長身後衝了出去,連個招呼都沒打,一群人就消失在二丁目的夜色裡。

  「謝謝你們的配合,打擾了真是不好意思。」被留下善後的山崎彬彬有禮的對金時點了點頭,卻遮掩不住眼裡那抹狐疑的神色。

  唉呀,被懷疑了呢。

  「不會,你們也辛苦了。」金時輕輕的笑著。

  「那就失賠了。」山崎點了點頭,轉身也追了出去。

  而金時看著那身制服消失在轉角,笑著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剛剛應該讓他打的,這樣子會更有趣吧……。」

  那孩子,真的很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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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是副長不斷炸毛的一篇XD
話說回來不管是誰(副長除外)只要當主角,我第一回通常都不太給他戲份,這是什麼奇怪的習慣...=口=a






  好不容易抓到的犯人,狀況正如沖田所說……不,比沖田說的還要糟上好幾倍的狀況;鼻樑絕對是斷了,手指也有好幾處疑似被皮鞋踩斷的地方,理論上應該是很硬氣的犯人,在看到土方帶著其他小隊抵達的時候居然露出如獲大赦的表情,讓土方忍不住嘆氣。

  被誰抓不好,偏偏要被總悟這傢伙抓到,在他們來之前到底是被整得多慘啊這傢伙,讓人忍不住要同情他呢……

  「總悟,你把犯人打成這個樣子,我們怎麼交代?」警車上,犯人雙手銬著手銬坐在後座由原田看管,土方坐在副駕駛座上抽著菸,看那個愉快的鳴著警笛不斷超車,簡直把公路當成賽車場的沖田。

  「不對,要負責交代的是土方先生你,因為刑求犯人而被解職的土方先生的副長寶座,就放心的交給我就好了。」眼睛直視前方,天生娃娃臉的沖田一點也不像他外表看起來的那樣無害;作為專門衝鋒的緝毒大隊第三中隊第一分隊長,沖田熟知各種武器的使用方法,若不是他和土方是從小長大的朋友,土方時在會以為這傢伙是哪裡來的特種部隊的人──雖然事實上沖田的確曾經參加過特種部隊的訓練,根據本人的說法,是為了兼顧興趣與實用。

  ……什麼鳥毛興趣……

  土方噴了一口菸,在沖田「土方先生老是讓你可愛的部下抽二手菸這樣我得了肺癌都要怪你啊」的喳呼下回到警局,找來了專門負責急救處理的員警幫忙做個簡單包紮之後,就把人帶到了偵訊室裡。

  「好啦,把你該交代的都交代出來吧。」土方坐在犯人面前,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上的資料:「姓小松的,我勸你最好把該說的都說出來。」

  「你、你們違反人權……」連牙齒都被打掉了兩三顆的小松憤憤開口,但是缺了牙的嘴巴說話就是有點漏風,土方皺起眉頭想了一想,才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想告我們嗎?但是這傷可不是我們弄出來的,是你在拒捕途中自己摔出來的。」土方點起了菸,沒什麼表情地抽了一口,看著眼前因為憤怒而扭曲了表情的小松。

  「用摔的最好是會摔成這樣!你當我沒摔倒過嗎!」小松持續咆哮,還因為太激動所以噴了口水出來。

  「我怎麼知道,也許實地再摔一次就知道?」土方稍微後退一點,避免被口水噴到……唔噴出來的居然還有血,總悟這小子到底是打得多大力啊這麼慘。

  「你們這幫枉顧人權的警察!我要去找我的律師來告你們!」

  砰磅!

  「小松先生,我想你並沒有搞清楚你現在的狀況。」收起揍在桌上的拳頭,土方皮笑肉不笑的叼著菸,裊裊白霧輕輕的騰空,只有一盞檯燈的偵訊室裡有點暗,微光從下方往上照,映得土方俊秀的臉有些扭曲的猙獰:「我們可不是在拜託你,我們這是在審問你,審問,聽懂了嗎?」

  「呃……」小松看了一眼桌子,再看了一眼土方的拳頭,對於能夠一拳把偵訊室桌面上的玻璃揍裂的土方的拳頭,他似乎並沒有用身體的任何一處去體驗的勇氣。

  「罪證確鑿你根本就不能算是嫌犯,人權只對善良老百姓起作用,你們這幫販毒的人渣要什麼人權?」土方雙手撐在桌上,一邊說著話一邊靠近小松,紅色菸頭星星點點,眼看就要燙到小松鼻子上:「我們這可是在幫你,你以為失風被逮還害組織的三個倉庫被抄的你,回去之後會有什麼下場?」

  「這……」小松顫抖了一下。的確,失誤如此之大的自己,回去了組織也並不會比較安全……不不但是,但是至少他還可以求情,這次的事情是個失誤,他是被陷害的!這樣子的求情並不是不可能被理解的啊!

  「趕快把知道的說一說,吃牢飯都比回去點天燈來得安全……」土方一笑,猙獰若鬼:「當然,你想回去被點天燈,我們也可以派總悟……也就是剛剛開車的那個第一番隊隊長送你回去,我們是體貼人民的警察嘛……」

  「不不不要讓他靠近我!我招我招我什麼都說!不要讓他靠近我!」小松崩潰似的大哭大喊,坦白說一個長得就很流氓的男人大哭大喊起來的臉還真的很難看,土方悻悻地把菸在菸灰缸裡掐了熄,按下錄音機開始審問,一邊問一邊忍不住猜想在他抵達現場之前沖田到底是對人家做了什麼,怎麼這傢伙比怕死還怕他啊?

  一個小時後土方打開偵訊室的門走了出來,把錄音帶交給距離門口最近的永倉要他把內容打成文字檔,看著原田走過去把犯人往警局李的居留處帶,才放鬆似的吐了一口氣。

  「怎麼樣,又一個被玻璃騙到的笨蛋犯人?」沖田坐在椅子上,腳卻跨在桌上,沒大沒小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好歹年長他個三歲的土方;偵訊室的燈光不亮,唯一最亮的光源是桌上那盞檯燈,而那檯燈多半時候照的是犯人的臉不是桌子,所以很少有犯人會在剛剛踏進偵訊室的時候,就注意到那張桌子的玻璃其實早就裂開了。

  這是一種騙人的伎倆,畢竟誰也不會認真的想和一個看起來可以空手打裂玻璃的人正面對峙,特別對方又是警察的時候。

  「你小子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啊你。」土方聳聳肩,象徵性的瞪了沖田一眼,便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堆得差不多有半人高的公文開始看了起來。

  會發配到他們這裡來的公文,差不多都是那些,雖然文件很多,處理起來卻也不慢,已經做得得心應手的土方更是簡單俐落的把那些公文都處理完了之後,把那些需要局長批示的公文放到近藤的辦公桌上,再把那些從學校發出來請他們去做毒品常識宣導的公文壓在那些待處理事件的公文上,他知道近藤很喜歡這些活動,明明就長得像猩猩,卻意外很受小孩子的歡迎呢。

  真是的那傢伙,當什麼局長,去當親善大使好了嘛。

  土方微微一笑,然後忽然從眼角看到了那個拿著羽毛球拍的身影。

  ──很好,他忙得要死他在打羽毛球?才幾天沒打人而已,這小子已經忘記他的皮鞋穿幾號了嗎?執勤中偷懶嘛,很有膽嘛……

  「山崎!」土方一吼,毫不意外的看到除了被他吼的那個人背脊一彈差點從地上蹦起來之外,其他除了總悟之外偷懶的打諢的摸魚的聊天的也通通一個機靈,至少表面上裝做好像有正事在忙的樣子。

  「是!」山崎抱著羽毛球拍跑了過來,一臉誠惶誠恐的忠犬樣讓土方看得忽然有股怒火從肚子裡燒上來。

  現在就知道一臉忠犬?現在就知道我一叫就過來?現在就知道要看著我?

  「給我過來!」土方氣沖沖的轉身往辦公室走去,而其他人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山崎,知道等一下隔音絕佳的辦公室裡就算傳來什麼像是有人被打倒在地或者有重物落地的聲音都要目盲耳聾,眼觀鼻鼻觀心,適度的裝死才是活得長久的要訣啊。

  「副長……」山崎匆匆跟進去辦公室,剛剛把門窗帘拉好的時候土方的拳頭就到了;根本沒想過要閃的山崎硬生生用臉頰接住了土方的拳頭,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奇怪副長今天怎麼那麼生氣?平常就算他偷懶打羽毛球,副長也只是踹個兩腳就算了啊,怎麼今天打得這麼大力?啊不對,副長今天好像從去了萬是屋臨檢回來之後就一直都怪怪的,感覺很心神不寧……難道在萬事屋發生了什麼事嗎?不然副長怎麼會無緣無故那麼火大……

  「打羽毛球嘛!很好嘛你在萬事屋的時候去了哪裡我問你!」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上腹部的地方。

  「呃、我、我去……」好痛啊這是想殺人的打法吧!副長今天到底怎麼了啊?跟他出來的時候看到的跟那個坂田金時的打鬥有關係嗎?那個人到底對副長說了什麼啊居然能惹得副長對普通老百姓(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出手,啊啊他一定說了很過分的話不然就是他先動手才會把副長惹得這麼生氣……

  「你如果敢回答我去打羽毛球我現在就立刻剁了你!」土方抓著山崎狠狠的把他往地上一摔:「我要找的時候沒找到你,你給我死到哪裡去了!」

  「我我我在裡間啊──那時候在臨檢啊──」明明就是公事……等等。山崎一愣,雖然背上很痛,卻忽然想到土方平常是個很公私分明的人,絕對不可能只是因為他不在他身旁就發這麼大火,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

  「我要找你的時候你不在,算什麼啊!」害他被那個金毛的王八蛋戲弄羞辱……!很不願意回想但是土方分明就記得那個無恥下流又做作的笑容和那句該死的「你其實很不習慣碰觸男人的身體吧」……誰不習慣了!誰不習慣了!眼前不就有一個每天碰觸的嘛!

  「副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山崎一個翻身從地板上跳了起來,土方原本以為他要逃正打算追上去,卻意外的撞進了山崎的懷抱裡。

  「王八蛋放開我!誰准你碰我的!」沒想到山崎會突然抱住自己的土方愣了一愣,隨即憤怒的掙扎了起來。誰要你現在抱過來的?氣都還沒出完呢!現在知道要抱,那時候他被那個金毛的傢伙羞辱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要過來抱!

  「會讓副長你氣成這樣還說出這種話,那個坂田金時到底對副長你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

  「你現在才想知道是不是太慢!」

  「副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離開我不應該擅自跑進裡間我應該待在副長隨時都看得到的地方!」山崎急急的一口氣說完,然後焦躁的看著土方:「所以那個人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土方恨恨的啐了一聲。這讓他怎麼說?說他被那個金色捲毛渾蛋性騷擾?還被嘲笑?被說不習慣男人的碰觸?被像個愚蠢的少女一樣調戲得面紅耳赤不知所措?說他那時候其實心底是很憤怒又很害怕的在尋找山崎?

  ……這最好是說得出來!

  「…副長?」抱著那個好不容易從狂怒狀態下安靜下來的人,山崎怯怯的問。

  「……你那時候為什麼不在……」

  「副長。」見到土方這麼沒精神的樣子,山崎忍不住伸手,將土方的頭壓入懷裡:「抱歉,下次我會跟在你身邊。」

  「不是這個意思……可惡,明明知道你是為了任務,但……從什麼時候開始……」看不到土方的表情,他的聲音很小很小,帶著些許氣憤,和一點點惶恐:「碰到這種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事,我居然滿腦子都是你。」

  土方坦白的話讓山崎無法反應。

  太高興了,副長居然這麼需要我!山崎感動起來,但又突然警覺:副長居然會脆弱到說出他絕不可能說出的軟弱話語,這可是大事!

  「副長,難道那傢伙對你性騷擾嗎!」這麼一說那時的確是……!山崎忍不住握緊拳頭,不過氣勢只到把球拍握緊的程度。

  因此下一秒,被土方更有男子氣概的拳頭揍飛出去:「並沒有!」

  「嗚喔──」山崎飛出,影子清楚的透上百頁窗被門外的人看見,警員們習以為常的搖搖頭,這種時候裝死才是上上之策。

  「不要隨便亂想!我可不是女人!」土方氣急敗壞的說,但才說完,臉卻紅了起來。

  「副長……」就算土方否認,但山崎清楚的感受到土方被欺負了,否則就算性格凶爆,副長也很少在執勤時犯下對善良老百姓動手的錯誤。見到自己忍耐的好可憐的土方,山崎忍不住紅了眼眶。

  「副長──」一聲長呼,山崎撲向土方。

  「等等山崎!你在幹嘛!」撲上來幹麻!而且還把他撲倒,辦公室的地板是洗石子地,撞在上面很痛的知不知道啊渾蛋!

  「副長,我會保護你的,一生一世都保護你!」

  「不需要!而且你手在摸哪裡!」

  「啊。」山崎驚覺:抱上土方時,手不自覺的在土方的腰上游移。

  那結實,精壯,但比一般男人纖細的腰。

  「對不起,副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手不聽話啊!副長的腰!副長的腰!好想再摟緊一點!山崎緊閉眼,雙手緊緊環住土方。

  「住手山崎,我真的生氣了,喂!」土方忍不住吼出聲。那個山崎,手擅自從背後伸進自己衣服裡是想幹嘛,為什麼隔著襯衫用指尖摸著背?這些事就算了,不要在耳朵旁邊呼氣啊!

  「你在興奮什麼,是第一次做嗎喂,我們不是……才做過的嗎!」土方側過頭,臉燙的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聞言,山崎挺起身。

  「啊……抱歉,但是。」山崎看似一本正經,牙關咬緊:「啊啊啊啊……副長超可愛的。」

  喂喂,不妙。

  為什麼現在狀況是自己被壓在辦公室地板上,被那個山崎弄的衣衫不整的啊?

  真的不妙,喂。

  居然用那麼認真的眼神看著自己,一次、兩次不停的吻著。真想揍他!但……怎麼回事,自己開始回應情人的動作,甚至是希望能夠繼續下去。

  ……大概是今天太累了,腦袋也跟著不清楚了。絕對不是那樣,不是因為剛剛都看不到山崎,所以現在想狠狠的抱住他。

  那個山崎,動作沒停止,反而越來越急促。臉頰、耳畔一路下延到頸部,雖然迅速卻這麼溫柔,一點一點的輕吻下來。這讓土方無法防禦,只能緊閉眼迎合山崎的動作。

  「……喜歡。」

  什……

  「好喜歡你,副長。」

  別說這麼難為情的事,混蛋。

  只能用肌膚感受山崎直接的動作及話語,土方開始焦躁起來。山崎那傢伙,已經開始解襯衫的扣子,吻上鎖骨;搔癢的感覺讓土方忍不住顫抖。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土方睜開眼,驚覺自己還在警局裡頭。

  「……山崎。」

  「嗯?」喘著氣,山崎停止親吻土方胸口的動作,抬頭看著土方。

  土方看起來超級生氣。

  「你給我看看這個地點時間,還有你在幹什麼。」

  「……這裡是警局副局長辦公室,時間是早上七點三十三分,我正吻著我最心愛的副長大人。」

  「不是叫你回答這個!」土方忍不住踢了山崎一腳,山崎哀號的滾到另一邊,而土方臉紅脖子粗的從地板上爬起來:「現在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嗎混蛋!」

  「對、對不起。」縮到角落的山崎眼角泛淚。為什麼,明明副長比平常看起來更加脆弱更加羞澀,而且被親吻的時候從來沒這麼從順,整個就是平常惹人憐愛的三倍,為什麼現在突然喊停了---!

  而在山崎視線中的土方站起身,背對山崎,將剛剛被山崎全數解開的上衣好好的穿戴整齊。

  等穿好,背對山崎的土方點起了煙,悶悶的說了:「……要做這種事,也要等到回家再做啦。」

  聞言,山崎本能性的倒吸口氣。

  「遵命,副長大人!」山崎爬起來打開了門:「那我們可以下班了嗎?」

  土方抬頭看了辦公室的時鍾一眼,七點四十五分,雖然有點早,不過也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嗯……」他尷尬的扭過頭去,裝做沒看到山崎興高采烈的表情。

  「那麼大家!我跟副長就先下班了!」

  「這麼早?」沖田拉起來眼罩,聲音一如以往懶洋洋的:「土方先生你明天可要直的來上班啊……」

  「總悟!」


**

呃...15R要不要設隱藏咧....(苦惱抓頭)







  坐立不安。

  明明應該要安全駕駛,卻坐立不安。

  等待紅燈,作為司機的山崎偷偷瞄了坐在自己旁邊的土方;眼神飄渺的望向窗外,手指頻頻的輕聲敲擊玻璃,看不到土方的臉,卻從倒影看到土方的表情:抿著嘴,看似一臉不爽,卻兩頰泛紅。

  別露出那種表情啊--副長!!

  好像在強忍什麼而浮躁不安的樣子,已經不是可愛的地步了,根本散發著「快來抱住我」的氣味,對於無法出手的人簡直是謀殺啊!

  雖然很想這樣撲上去,但是山崎,你是司機。

  直接在車上做是男人的浪漫,但是山崎,你是司機,而且現在正在馬路中央,而且這麼做副長會殺人的。

  「你在發什麼呆?快前進!已經綠燈了!」

  「啊,是的。」副長的怒吼讓山崎有些清醒過來,馬上踩下油門。

  副長好兇呢,平常語氣不會那麼重。看著前方的路,卻聽到副長敲玻璃的聲音不斷傳來。

  副長很急躁。

  副長很……

  不自重翻譯:你給我快一點,快一點到家,快一點兩個人……

  山崎加快了油門。

  要說事情為什麼會這樣,都怪自己,在辦公室兩個人獨處沒開燈的時候,一看到副長被欺負還強忍著的可憐樣子,忍不住就把他撲倒,順著本能一路吻下,那時候真的好想把副長的一切一切給吻過啊--不過還是副長冷靜,提醒自己人還在辦公室。

  然後現在要趕回家了。

  原因:副長說,這種事要做也要回家做。

  不自重翻譯:今天可以喔。

  想到此,山崎馬上感覺到兩腿之間的壓力;不行,現在還需要冷靜。

  還沒到家啊啊啊啊啊!!



  想到這種事還是很興奮,因為,山崎與土方,兩個星期前才剛進展到那最親密的關係。

  而人生中,與土方也只有那麼唯一的一次。

  原本就已經很渴求了,嘗過以後當然是幸福到最高點,當然會期待第二次。

  但面對不坦白的土方,山崎有著連試探都不打算做的體貼,本來是想等到哪次氣氛好燈光佳,副長也放鬆的願意再進行的時候。今天突然得到許可,簡直讓山崎受寵若驚。

  而且副長的意願也很強烈。




  所以一停好車,打開大門,門還沒帶上山崎馬上摟上土方的腰,熱情的吻著。輕輕用腳將門關好,山崎邊吻邊用顫抖的手將土方的外套鈕扣、領巾、腰帶一件一件的解開,不像平常謹慎個性的將衣服隨便丟到沙發上。

  不能忍耐了。

  一進屋內,車上的緊繃已經瓦解;副長也回應著動作,任由自己這樣吻的。啊啊冷靜不下來!沒關係,就在這裡吧,直接在這裡解決吧!

  「你冷靜點。」土方突然冷冷的冒出聲,踢向山崎的腳踝。

  山崎哭著倒在沙發上,不解的看著將衣服一點一點撿起來的土方。

  「要先洗澡吧,喂。」抱著衣服,土方的側臉整個通紅,「別隨便就在這裡……啊。」

  山崎呆呆的望著土方。

  雖然被打斷了,但土方這樣子可愛過頭了,整個加分加很大啊!

  「在那邊碎碎念什麼。」轉過身,土方粗暴的拉開浴室門,「我先洗了。」

  走進更衣間將衣服慢慢脫下丟向衣籃,然後進入浴室。土方打開熱水,用蓮蓬頭淋遍全身。

  原本已經算早回來,卻沒有閒情慢慢泡澡,土方咬了咬牙。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這樣。被陌生人隨便一兩句言語就在意到現在,而山崎的吻讓他這樣眷戀。淋溼的髮根服貼在臉頰上,土方安靜的站著。

  自己也,興奮起來了。

  突然感覺心頭一緊,土方一愣,單手掩住自己的雙眼。不是,不是這樣,土方喃喃地說著。絕對不是、自己也很期待的關係。

  跟自己說著要冷靜。土方按住額頭,卻聽到浴室門打開的聲音。

  「……我還沒洗完。」

  「啊、我知道,那個……」抓了抓頭,全身只在腰間綁了浴巾,手中拿著浴盆裡頭還有隻小黃鴨子的山崎樣子靦腆,害羞的笑著,「我只是在想,兩個人洗比較快。」

  說謊。

  土方靜靜的打量山崎,那種眼神飄浮的樣子是想試探自己吧?不敢直接進來而想確認自己的意思吧?講著拐彎抹角的理由,其實意思就是「副長,我想跟你一起洗」。

  如果是以前早就把他轟出去了。

  皺了皺眉,土方別過頭。「要的話就快進來!」

  好像隱約聽到山崎小聲的喊了「好啊!」,土方決定假裝沒聽到。

  反正,又不是沒看過彼此的裸體,沒什麼好害羞的。以前總是兇言兇語的拒絕山崎的請求,說著搞什麼嘛兩個大男人擠在小小的浴室煩死了整個很討厭之類的,但現在該做的也做了,而且今天,抗拒的想法也沒這麼重。

  「副長,我來幫你擦背吧。」山崎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土方將蓮蓬頭轉為浴缸放水模式,走出浴缸,看著山崎已經幫他把小坐凳準備好了。

  以前浴室壞掉的時候也有兩個人去澡堂的經驗,那個時候就有給山崎洗背。說實在的,沒有尷尬的感覺,而且很舒服。

  閉上眼,土方享受著山崎用海棉擦拭背脊的感覺。既溫柔力道又適中,背部搔癢的煩悶漸漸被洗滌。真應該要稱讚他,腦中這麼想,土方卻驚覺山崎將頭靠在他肩上。

  雙手環過,溫柔的抱住自己。

  「……山崎?」感覺到不對勁,土方提醒式的應了一句。

  山崎大口吸氣,雙手摟得更緊。

  「抱歉,副長,我無法忍耐。」

  喂。

  「喂,山崎。」土方皺眉,卻沒回頭看山崎的表情:「我要洗澡。」

  「我知道,副長。」山崎的聲音低低的,拿著海綿的手慢慢往上移,「會讓副長洗得很乾淨的。」

  等等。無聲的說了一句,土方不安起來。自己是怎麼回事,現在應該要把山崎踹開,阻止他突然其來的一時衝動。但是,山崎這傢伙,這種時候特別溫柔。

  輕輕搓著後頸,雖然有點癢但卻十分舒服。

  土方低吟一聲,緊閉雙眼,順便握起了拳頭。

  什麼忍耐不住啊,笨蛋山崎。

  在腦海裡暗自抱怨,耳邊,卻傳來山崎的聲音。

  「舒服嗎?副長。」

  臉一熱,土方驚訝的睜開眼。在問什麼啊這個笨蛋--?

  海棉沿著頸部的曲線,滑向鎖骨。

  「吶,不說我怕把你弄得不舒服了。」山崎的聲音很溫柔,帶點笑意,「到底舒不舒服呢?『十四郎』。」

  身體一震,土方感覺臉不能再更熱了。

  太狡猾了,居然在這個時候這樣叫。土方鎖緊眉頭,卻覺得渾身發熱。

  十四郎,只有這個人可以用的叫法。

  土方又握緊了拳頭,大大吸了口氣。

  「……這還用說嗎。」咬了咬牙,土方鬆開手掌,「你不是要擦嗎,別拖拖拉拉的。」

  背後的山崎似乎愣了一下,好半天沒有回應,然後,聽到他的輕笑。

  「遵命,我最心愛的十四郎。」



  狡猾。

  明明平常一派老實,總是聽話乖巧任人又揍又打的。

  伴隨著山崎的喘息聲,土方緊閉著眼,不安的感受山崎的動作。很明顯的感覺到鎖骨擦完,慢慢往下移,然後停在胸前敏感的那點。

  「立起來了呢。」

  「囉嗦。」土方喘著氣,勉強在嘴上抗議著。根本沒有力氣,土方感覺到山崎在胸口輕輕擦拭著,溫柔的搓弄敏感的部分。

  「嗚……」土方壓著無法避免的快感,內心有些生氣,氣自己在山崎面前居然軟弱成這樣。

  「沒關係的,十四郎。」喘著息,山崎將手往下探,「很想,很想聽到你的聲音呢。」

  「你在說什麼我的聲音不是天天都聽的到嗎你討打嗎喂!」土方忍不住吼出聲,回頭瞪向山崎。

  卻看到山崎低著頭,痛苦的喘息著。

  壓抑著什麼,忍耐著什麼。

  「對不起。」輕輕的,捧著土方的臉,用著氣音說著。「好喜歡你……好想抱你,好喜歡……」

  山崎,你真是,太狡猾了。

  吻。

  相互不斷的親吻,夾雜混亂的呼吸。

  在狹窄的浴室裡,兩人坐在被山崎每天洗刷乾淨的磁磚上,不顧一切似的拼命吻著對方。水蒸氣讓腦袋運轉變得遲緩,土方不禁如此想著,否則在山崎探入自己兩腿之間時,不會一點反應也沒有。

  溫柔的動作,土方又鎖緊眉頭。

  「不舒服嗎?」山崎驚訝出聲,緊張的望向土方。

  土方白了山崎一眼,咬了咬牙,「同樣的話別問那麼多次……」

  「啊,是……」聞言山崎聽話的繼續之前的動作,臉上也漾出笑容。

  別笑的那麼開心啊!

  總覺得有點火大,怎麼,自己點頭以後才開心嗎,從頭到尾只是想做嗎?

  雖說火大,土方卻忍不住閉上眼。可惡,居然這麼溫柔……

  突然感覺到入侵的不適。土方抿起嘴,這次他有心理準備了。

  而山崎反而緊張起來。這個步驟非得謹慎才行,勉強用了沐浴乳,搓出泡沫後,手指頭才能慢慢的滑進去。

  「會痛嗎……?」

  「……沒事啦,混蛋。」

  聽到土方小小聲的回應,山崎也就稍微大膽起來,讓手指慢慢動了起來。

  土方只是閉緊眼。不是痛。應該不是痛,也不是不舒服,但果然……還是無法習慣。

  來自下腹部的鬱悶及山崎動作帶來的急躁讓土方無法平靜下來,牙一咬,雙手環上山崎的脖子。

  「……十……?!」

  「別、別再弄了,我……」把頭埋在山崎胸前,土方低聲吼著:「快點開始啦!」

  副長,別害我理智斷線啊。



  忍耐,忍耐。

  目的已經達到了,沒必要自己因為強行而把事情都搞砸。山崎想著,將土方扶起來,讓他趴在牆壁上。

  土方疑惑的望著山崎,山崎解釋,「這樣比較好使力。」

  而且他也不想讓土方跪著或躺在磁磚上,擦的再怎麼乾淨也不會舒服的,還會讓身體留下磁磚的痕跡。讓他趴在牆上,就算浴室很滑,在後頭的山崎也可以在發生意外前先把土方架住。

  ……而且背後位,之前也想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要進去了喔。」土方應了一聲「哼」,山崎猜想這應該是同意了吧。

  慢慢的進入,如果這個時候不小心,會讓對方很痛很痛。

  聽到土方的低哼,大概沒弄痛吧,以土方的個性,痛的話會抗議而不是忍耐。

  等全部埋入土方體內,山崎也從後抱緊,從土方的背感受溫度。

  「可以了嗎……?」

  「……別再廢話了……」土方的聲音悶悶的,像快哭出來:「這樣,感覺很奇怪……」

  點點頭(雖然知道土方看不到),山崎抱住土方的腰,緩慢的動作著。

  「……嗯…」

  「……啊…啊啊……哈……」

  隨著動作,山崎可以感覺的到土方已經興奮,連平時壓抑、絕對不可能從土方口中流露出的可愛聲音,現在都毫不保留的溢出,這讓山崎幾乎無法保持住。

  而且,實在是,非常的,緊的很舒服。

  幾乎要升天了,超可愛的副長在自己懷裡發出超可愛的聲音跟超可愛的反應而且還吸得那麼緊。

  「啊啊啊……十四……連表情也很可愛啊……」

  「……啊?」土方看了山崎一眼。突然冒出一句難以理解的話,現在是背後位,山崎居然說自己表情很可愛?

  然後視線所及,突然看到浴室牆壁旁邊掛的另一面鏡子。

  清楚照出自己跟山崎的模樣。

  「--山--崎!!」這是怎樣?這是怎樣?原本甜蜜的心情瞬間被打斷了,這是怎麼回事!

  鏡子裡照出山崎「啊啊慘了」的表情。怎樣?這是預謀?打從剛剛就想這麼做了嗎?

  「啊啊啊,副長,這是意外啊意外」

  「什麼意外,你在做什麼變態事!!」

  「那個……只是覺得這樣也不錯嘛……」喂,鏡子裡的你眼神移開了,喂看著我說話。

  「我可不要這樣,把鏡子拿掉。」土方咬牙,他是真的生氣了。

  山崎一呆,然後,笑了。

  「這可不行。」山崎抱住副長的腰,另一手按住副長搭在牆上的手,「拿下鏡子就看不到十四的表情了。」

  「啊?」愣了一下,土方沒反應過來,山崎已開始腰部的動作。

  「--!!」

  「吶、這樣、感覺也不錯吧?」喘著氣,山崎的動作比之前激烈的多,「更加興奮了吧,十‧四。」

  「可、可惡!」緊閉眼,土方用最後的力氣大喊著:「山崎……絕對、不原諒你,絕對要殺了你!」

  「好啊。我很樂意呢……」吻著土方後耳,山崎再度緊緊抱住土方。

  「……太可愛了,十四……」




  中略。總之,掛在牆上的鏡子被丟進垃圾桶。

  縮在浴缸裡的土方一句話也不講,只是殺氣騰騰的看著漂浮在水面的黃色鴨子。

  至於山崎,正在浴缸外罰跪。

  「……副長。」

  「……」

  「還在生氣嗎副長。」山崎淚眼汪汪,「對不起啦,人家不是故意的。」

  土方沒說話,只是瞇著眼用手指彈著黃色鴨子。

  「只是剛好鏡子在那邊,我剛好看到啊。」

  而且副長也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興奮,最後整個人在我懷裡痙攣顫抖呢。整個那麼可愛那麼惹人喜歡,別氣得不跟我說話啊--!

  「副長……」

  「沒人要你跪。」土方忽然開口,聲音帶著激情後的沙啞疲憊,語調卻僵硬得像浴室瓷磚一樣。

  「副長……!」這是願意原諒他了?山崎高興的抬起頭來,正好對上土方不甘不願卻又彆扭得跟什麼一樣的眼神,那樣慵懶濕潤又帶著嗔怪的眼神看得山崎又是一陣頭暈,啊啊為什麼從來沒人跟他說過男人談了戀愛之後也會美得這樣讓人心折?原本就美得驚心動魄的副長現在更是豔得像要滴出水來一樣,這樣子的副長怎麼可以讓別人看到?啊啊好想把副長保護在只有他看得到的地方……

  「幫我洗,」土方對他伸出手來:「這次給我認認真真的洗,不要再做有的沒有的了!」說完附帶惡狠狠的一瞪。

  「是是是!」被土方那雙飽含水氣的湛藍雙眸凝視(山崎自主妄想),就是他說要星星要月亮也去綁架美國NASA太空總署飛去宇宙給他摘下來了,欸是説星星的體積有點大,他們這個兩房一廳的小公寓可能放不下……不對錯了,現在的重點是把激情過後軟綿綿的情人洗乾淨送上床再附上冰的運動飲料讓他解渴才對。

  山崎愉快的揀起被遺忘很久的海綿,快速而且仔細、認認真真正正經經的把土方和自己都洗得乾乾淨淨、還帶著沐浴乳淡淡的牛奶香氣。

  吃過簡單的早餐,最後兩人抵達床舖的時間是早晨九點半。

  土方一沾枕就累得睡著了,平穩的呼吸聲音淺淺起伏,而山崎小心翼翼的幫他蓋上被子,看著情人熟睡的臉孔傻笑。

  接下來就是明天早上八點才需要去局裡了呢,所以沒有時間上的問題……。拉過被子蓋上,山崎伸出手抱著熟睡的土方,覺得好像抱住了全世界幸福一樣。

  等副長睡醒之後,就差不多是吃晚餐的時間了吧?一定要比副長早起,然後做他喜歡的炸豬排讓他吃得開心一點……

  「副長,晚安。」親吻落在對方臉頰上的時候帶著薄荷牙膏的氣味,而土方感到搔癢似的皺起了眉頭,發出小小的咕噥。

  晚安。


**

山崎你床上床下根本是兩個人.......







  走在往新宿歌舞伎町二丁目的路上,山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監察,怎麼啦?」走在他身旁的女警溫柔的詢問,而山崎只是搖搖頭,苦笑著說沒什麼。

  本來嘛,他們第三中隊的職責範圍其實不包含臨檢,偶爾參與臨檢也是因為人手不足,就算是救援任務,其實也很少需要讓山崎親自帶隊(當然,如果那個任務居然讓其他小隊長們帶隊的話,嚴重程度自然也是不可小覷的)。

  那麼,他為什麼拿著臨檢的報告表,還往二丁目走去呢?

  還不都是因為副長……

  前兩天下班回家的時候,因為在局裡撩撥的關係其實彼此都已經按耐不住,山崎本來想鎖好門之後就直接和他心愛的上司情人做該做的事,卻礙於副長的小小潔癖而沒能成功達成他妄想很久的客廳親熱,不過後來意外的讓副長願意和他一起洗澡,該做的事情一項都沒有漏掉,呼呼呼平常習慣性的清理浴室真是個好習慣,要不然,如果讓副長貼在不乾淨的瓷磚上他也是會覺得心疼的……

  啊不對,妄想過頭了,重點根本不是那個……不對,情人之間的妄想當然是重點……啊不是啦,現在的重點是工作、是工作!

  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山崎想起昨天副長看到他把歌舞技町黑幫勢力分配的簡報交給他的時候那抹凝重的神色,還有盯著簡報看了老半天之後,突然決定要他從此以後每個禮拜都要去二丁目的男公關酒店和第三性公關店臨檢。

  「都是那個金捲毛啦,害我的工作量整個大增……」山崎嘀咕著把臨檢單捲一捲收到口袋裡,唉聲歎氣的和女警們一起往前走,順便聽了許多女警們對他們家土方副長的花痴愛慕之意,還有人說如果可以跟土方副長過一夜的話做什麼都願意──

  對咧,最好你能忍受他動不動對你拳打腳踢咧,做人不要只看外表啦,你們是女警察不是女高中生耶。山崎扁了扁嘴。

  想到臨檢完了還要寫報告交上去,,山崎就忍不住頭痛起來;他最討厭寫報告了啊而且他寫的報告又老是被副長退回來叫他重寫,麻煩死了報告會死人的啊──,而且他們明明是緝毒大隊,是緝毒大隊吧,明明都知道萬是屋這間酒店是屬於最近幾年新竄起的香港黑幫「夜兔組」勢力範圍,而夜兔組的業務範圍是人口走私,歌舞技町裡毒品不屬於夜兔族的業務範圍嘛,本來根本不應該是他們負責的──

  「啊,到了。」副長真是擔心過頭,說什麼他覺得那個金色捲毛頭的身份可能不只是夜兔組組長神樂的手下大將,還說搞不好那個人跟歌舞技町的黑幫有更多千絲萬縷的關係,要他用每個禮拜的臨檢好好的跟他聊聊,順便看看能不能套些什麼話出來。

  想到這裡山崎就想嘆氣。

  副長啊,人家坂田金時是什麼人物?十四歲踏入黑幫,十八歲成為頭牌男公關,二十五歲那年以身體不適為由閃電引退,二十七歲重出江湖,如今二十八又十一個月的他可是歌舞技町的大人物,人家能在短短幾年之間這樣大起大落,不管是心機還是手腕什麼的肯定都比他們這些一步一步慢慢爬上來的小警察要強上很多,跟他比那是牙籤比雞腿,拿什麼跟人家比啊還套話咧,他自己不要被人家套話到小時候尿了幾次床都說出來就很好了,拿什麼去跟那種妖怪頭子拼啊……

  走進店裡,毫不意外的看到金時站在櫃檯旁,用迷人的笑容看著山崎。

  「晚安,警察先生。」金時看到他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卻又馬上露出讓那些女警竊竊私語議論不斷的帥氣微笑。

  哼,這麼帥、這麼帥不會去演藝圈出道啊,留在這裡騙女孩子,還對副長性騷擾……。

  雖然土方打死不承認但是已經認定上次絕對是金時性騷擾土方的山崎,看著他那個燦爛到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笑容,死命忍住想上前揪著對方領子要他跟著自己回警局跪在地上給副長道歉的衝動,盡力平靜的拿出臨檢單來。

  「晚安,這是臨檢。」不管再怎麼腹誹,該做的還是要做;山崎強打起精神,把警察証拿了出來讓金時看:「上次造成騷動實在非常抱歉,我們這次帶了半個小隊的女警過來協助臨檢,可以麻煩你們和客人們配合嗎?」

  「喔,大概沒問題吧。」金時看過警察証之後點了點頭,轉過身去輕輕拍了拍手;可能這個拍手代表了什麼特殊的涵義吧山崎想,在金時轉身過去舉起手來的時候,店裡的音樂瞬間完全停止了,安靜的空間裡,金時的聲音就顯得特別宏亮:「抱歉各位小姐們,必須要配合他們臨檢一下喔。不會很久的。你們損失的時間我們會加倍補償的,每個人今天都有半小時的免費時間喔。」

  半小時最好是賠得到什麼啦,搞不好還會因為多坐這半小時叫了更多的酒,最後反而花更多錢……你們這幫男公關就是嘴皮子強,既然這麼厲害上次幹麻欺負副長啊,不是明明有很多女孩子排隊心甘情願等著被你欺負嗎哼,為什麼要來欺負他好不容易追到的副長啊……

  「麻煩你們了。」山崎對著帶來的警員和女警們點點頭,讓他們分散下去臨檢搜身、查看身分證件,而自己則是靠著櫃檯,和金時並肩而立。

  上次看到的時候還不覺得,站在他旁邊一看,才發現這傢伙的身高和副長一樣,身上散發淡淡的古龍水香味,不是男公關酒店的男公關常使用的香味濃烈的麝香之類的味道,反而比較接近海洋或森林的清香,如果沒有搞錯的話,這款香水的後味應該是水果之類的甜香吧?一個男公關,怎麼會使用這種香水呢?

  總是不務正業的研究亂七八糟知識的山崎揉了揉鼻子,正打算繼續觀察金時的時候,發現對方忽然轉過臉來,對他遞出了菸盒。

  「……不,我不抽,謝謝。」山崎禮貌性的對金時點點頭,後者收回菸盒對他輕輕一笑。

  「啊啊像今天這樣就對了嘛,吉米。」

  什麼?你叫誰?你在對誰說話?

  「像今天這樣子,不是很好嗎?何必要弄得像上次那個樣子呢?鬧僵了誰都不好看吧,上次那隻小黑貓,兇得要命還打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呢。」金時轉過身去倒了一杯酒遞給山崎,紅色眼睛溫柔的笑著:「上次就這樣闖進來說臨檢臨檢的,搞的我們的店好像酒家一樣還窩藏人犯呢。客人都被嚇壞了。」

  下意識接過酒還道了謝,山崎忽然驚覺金時從剛剛開始就都是在對他說話。

  你在對我說話?對我說話?你剛剛叫的那個吉米難道是我嗎?戲弄副長不夠現在又要來戲弄我了嗎?你們這幫渾蛋男公關!難怪副長不願意再過來!副長我明白的!我被欺負也沒有關係,你沒有來真是太好了!

  「副長的脾氣比較暴躁,上次真是失禮了。」別開視線,山崎悶悶的回應:「會鬧成那個樣子,你自己也有錯吧。還有,誰准你叫副長叫得那麼親密的?」最糟糕的,是覺得小黑貓這個形容詞用在副長身上真是合適得難以言喻的自己吧。

  「咦?什麼親密?」稍微靠近山崎一點,金時的笑容慵懶而迷人,帶著不可捉摸的神秘感:「唉呀人年紀大了聽力就不好,你可以再說一次嗎?吉米?」

  「誰是吉米啊!」山崎猛的一退,然後發現這樣在氣勢上就完全輸了的又狠狠站定,還把手上的酒杯怦地往櫃檯上一放,企圖扳回一成而振振有詞的低吼:「我說副長會打人絕對是你的問題!一定是你的問題!副長後來不是跟你道歉了嗎!都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啊啊,真是抱歉,我只是忍不住的想要抱怨而已,真是不好意思。」站直身體拉開距離,金時看到山崎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神色,縱然臉上誠懇而平靜,心裡卻忍不住愉快的笑了起來。

  「沒關係,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抱怨副長的人,我會假裝沒聽到的。」瞪了金時一眼,山崎轉過頭去聽幾位已經臨檢結束的員警報告結果,沒注意到金時眼中露出的那抹玩味的神色。

  這個人,嗯,叫做山崎退是吧,看來跟那個土方十四郎的關係匪淺,或者至少單方面的相當在意那隻黑色貓兒呢;剛剛說那句失禮的話,原本只是想套出些什麼,沒想到,想找的目標居然就在眼前。

  從他身上可以問出些什麼呢?會問出什麼讓人意外、或者不讓人意外的結果呢?啊啊真讓人期待,好久沒有這麼有趣的事了。金時愉快的想著。

  看著讓那些臨檢結束的員警離去,埋頭抄寫單子的山崎,金時刻意嘆了一口氣。

  「你說的那個副長,還真幸運呢,有這麼力挺他的部下……」

  「廢話。」山崎看也不看他的努力寫著。

  「你要好好珍惜他喔,吉米。」

  「什!什什什麼珍惜!」山崎一驚之下用力過度,原子筆從手上滑了開來,在臨檢單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藍色痕跡,而且有些地方還因為太用力而破掉了,但是現在山崎沒有心情去在意破掉的臨檢單,就像他沒有心情去想這張破掉之後回去又要重寫之類的問題,因為光是顧著讓自己不要燒起來就已經竭盡他目前的全副心力:「我我我當然會!副長他、他他……」

  「咦,不用這麼緊張啊吉米。」不會吧?金時表面上依然掛著慵懶的微笑,內心卻已經詫異得跳了起來;這隻小狗一樣的青年和那個貓兒一樣的青年,他們兩個居然是這樣的關係?果然太陽底下每天都有新鮮事。那麼,到了什麼程度了呢?是單戀嗎?

  噢不,上次他欺負那個人的時候,那雙碧藍藍的眼睛拼命尋找著誰的身影呢,難道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非常平凡的青年嗎?

  「冷靜一點,」金時伸出手去握著山崎握著原子筆的手,語氣淡淡:「別那麼緊張啊吉米,你們難道都沒做過嗎?」

  「什什什麼做!」山崎像被燙到一樣甩開了金時的手,面紅耳赤還驚魂未定的瞪著金時看。誰說沒做過!不但做過了而且上次還在浴室裡面做……呸呸呸這不是重點啊這根本不是重點!

  「雖然他很兇啊,可是我還是注意到了。雖然是一本正經的衝進來,幫人搜身時卻那麼僵硬呢,所以我才想說逗逗他,給他一點忠告的。」金時瞇起了眼睛,故作誠懇的又重新握住山崎的手:「我就想說,應該要跟他的男朋友好好講一下,免得他到外頭被其他人欺負了,長的那麼漂亮,身材又好,偏偏感覺清純又假裝正經,這樣太危險了吧。」

  「你你你到底都跟副長說了什麼啊!」哇啊媽媽這裡有變態啦他什麼都沒有講為什麼這個人什麼都知道了!山崎又用力的把手從金時手中抽了出來,慌張失措的想原來副長上次居然單獨面對這麼恐怖的性騷擾惡魔!

  副長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獨自面對這個人的!這個性騷擾大魔王真的好可怕!他居然連我這種人也玩得起來!男公關好可怕!

  「就是讓他知道他很危險囉。」金時笑著攤手,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這還要你說!副長他……」山崎氣憤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癟了下來,低下頭去看著那張被劃破的臨檢單,喃喃自語:「他才不知道自己有多受歡迎啦……」

  嗯?金時挑了挑眉毛,看剛剛還怒氣沖沖現在卻頹喪起來的青年,想到什麼似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總之加油吧。」他輕輕拍了拍山崎的肩膀,這次青年沒有甩開他的手,只是頹喪的在臨檢單上塗塗畫畫。

  「怎麼加油啊,副長根本就沒有發現別人的愛慕嘛……」畫一隻鴨子。

  「至少他知道了你的愛慕,這樣不就很夠了嗎?」

  天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接受我的,搞不好因為我是個很方便的管家兼忠僕……。想起當初把辭職信寫好行李打包好之後才用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去向土方告白的山崎,忍不住想問問當時的自己怎麼這麼有勇氣,為什麼膽敢做出這種事?而只是愣了一愣就很爽快接受他的告白的副長,到底又是為什麼接受了他的告白……

  山崎嘆了一口氣,然後驚覺自己實在是對他說了太多而驚慌起來;拜託喔他今天才第一次來臨檢,不但對方的資料什麼的都沒有問到,還被人家套出了和副長的關係,這要是被副長知道,死一百次恐怕都不夠!

  最後一批員警走了過來向山崎報告臨檢結果,而山崎只是胡亂的在臨檢單上做了簡單的紀錄之後便將單子收起來,對金時敬了一個禮。

  「今天的臨檢結束了,多謝你的合作。」

  「好的,謝謝你。」金時從容的笑著點頭,看那個青年轉身,像逃難似的匆匆離去的背影,原本一直維持著笑容的嘴角卻失去了弧度,嘆息裡帶著微溫,像遺憾著失去了些什麼,卻不後悔那樣的失去。

  「不妙啊……」他舉起手來爬梳自己的頭髮:「有那麼愛他的情人呢。那樣,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阿金?」新八走了過來,有些擔憂的看著失去笑容的阿金。

  「沒事的,新八。」放下手,金時重新掛起他的招牌微笑:「阿金只是覺得很感動,這年代還有這麼純潔的愛情呢。」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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