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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妳覺得那隻蝴蝶怎麼樣?」悠哉的坐在浮光掠影,蘭漪手上拿著一杯現榨鮮果汁,笑嘻嘻的喝著。好幾天沒有見到蝴蝶君其實有一點想念,那隻又笑又鬧的蝴蝶其實非常可愛,一戳就跳,一逗就叫,唉呀四姐怎麼會這麼好運認識這麼可愛的人?要是他蘭漪以後遇不到這麼可愛的人怎麼辦?


「不怎麼樣。」公孫月皺了皺眉,看起來有點像是想笑,卻又有點像是無奈:「我如果真的要嫁,應該不會想要嫁那種孩子氣的男人。男人嘛,就要有男子氣概才行,不能像五弟這樣秀氣可愛,這樣是討不到老婆的。」

「男子氣概?例如東方三哥那樣嗎?」蘭漪顧做天真的問,然後被公孫月笑著敲了一記。

「四姐,妳打我。」好不無辜的扁嘴控訴。

「亂說話,本來就該打。」寵溺一笑,公孫月對這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結拜五弟其實很疼,大哥二哥三哥雖然說也對五弟很放縱,但那是因為蘭漪沒有自己的目的,總是乖乖的的緣故。要是哪一天有利益衝突,只怕他們就立刻翻臉不認人了吧?江湖難待,事實總是殘酷啊。

「四姐,妳想不想看蝴蝶君出任務的樣子?」蘭漪把果汁喝光放下杯子一臉神秘:「江湖傳說上,蝴蝶君可是冷血殺手不留情的喔!四姐要不要一起去看?」好不容易終於有人要追四姐,左看右看蝴蝶君除了笨一點之外也沒什麼不好,蘭漪對湊合這一對可是興致勃勃,不遺餘力。

「冷血殺手不留情?這個形容詞是在說誰?」公孫月不能想像的瞪大了眼。打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不多不少也快要五年,她從來沒有在蝴蝶君身上看到類似穩重、沉穩、沉默之類的表現,更何況是冷血這種等級的形容詞!?

「就是那隻紅色的小蝴蝶啊。」蘭漪笑彎了眼:「走嘛四姐,他說他今天有人要殺,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殺手的原則不是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的目標嗎?」你當你在看野台戲嗎?公孫月瞥了蘭漪一眼。

「唉呀一提到四姐蝴蝶君什麼都肯招啦!」

「……五弟,你給了他什麼東西?」

「呃……四姐算帳回家算……」

一刻鐘以後,公孫月和蘭漪章袤君便雙雙隱身在望鄉崖附近。望鄉崖是北域的一個地名,傳說過去曾有中原移民過來的居民整天在此遙望自己家鄉,最後失足墜落,所以才有人將此地名為望鄉崖。望鄉崖其實是一個很陡的山崖,峭壁斜坡寸草不生,說真的公孫月從來都懷疑有人在這邊思念故鄉到底只是個傳說還是真有其人,能爬上這種山坡的人要不是有一定水準的輕功,就是有很多道具可以使用;就不要說那個成天望鄉的人其實是從中原被仇家追殺逃到這裡來的俠客,然後在這邊被暗殺……。

亂七八糟想著一些沒營養的東西,直到蘭漪興奮的碰了碰她的肩膀,公孫月才回過神看著望鄉崖的崖頂。

眼前是三個人、一口刀、兩把長弓。蝴蝶君一身豔紅,渾身殺氣,眼神冰冷,金紅色的蝴蝶髮夾在耳際輕輕顫動,彷若竊竊私語著些什麼;拿弓的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沉穩持重,即使面對蝴蝶君刀尖一般的殺氣也只是捻鬚不為所動;年輕的顯然沒有遇過蝴蝶君這樣的對手,武器在手卻已是抖抖顫顫,像是下一刻就要暈蹶。

『老的那個叫做弓無形,是目前北域的弓箭名手。小的那個是弓無形的徒弟,叫做燦陽,還沒有稱號。』蘭漪小小聲的介紹:『四姐夫說他接到的委託是把燦陽宰了,因為這傢伙仗著自己是弓無形的徒弟到處撒潑,滿多人對他有意見的。』

『師父不管的?』公孫月對這種徒弟撒潑師父卻不在乎的情境感到有點不能理解,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才不管呢,聽說燦陽在師父面前說是一套在別人面前做是一套,老頭子給他哄得好好的,才聽不進別人說話呢。』蘭漪搖搖頭。

『要我就兩個都宰了。』公孫月說。

『看看蝴蝶君怎麼做吧。』蘭漪。

望鄉崖上沒有風,但是蝴蝶君耳旁的金色蝴蝶輕輕顫動,因為勃發的殺氣。蝴蝶君從來不是一個會隱藏自己殺氣的殺手,從死前一天的蝴蝶書籤,到燦紅的蝴蝶身影,不管人在何處都會精準殺人的技術,在在證明他絕頂殺手的能力。

公孫月好奇的看著這個蝴蝶君,覺得那個人非常陌生。她認識的蝴蝶君愛說話愛笑愛鬧,經常有孩子氣的行為,每天纏著她說東說西,因為她喜歡紅色所以送來了成群的紅色蝴蝶,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跳腳或大笑,她所認識的蝴蝶君不是現在這個「北域第一殺手」的蝴蝶君,兩個好像是不一樣的人。

「數到三後,戰或逃。」沒有笑。蝴蝶君殺人的時候從來不笑。應該已經聽習慣的蝴蝶君的聲音,這種時候聽起來居然異樣冷酷;殘酷、無情、嘲弄,難怪別人會說蝴蝶君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

「老夫絕對不會把徒弟交給你這個惡魔。」弓無形護住自己徒弟,卻明顯力不從心;長弓擅長的是遠距離攻擊,顯然很明白遠距離沒有勝算的蝴蝶君一路打帶跑把他們師徒兩個引誘到這個沒有遮蔽物、沒有退路的山崖上,近距離誰強誰弱,明眼人一望而知。

「喔,很感人。」冷冷回話,下一瞬間蝴蝶君的身影忽然一個模糊,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兩人背後。這種速度距離之下彎弓搭箭顯絕對來不及,弓無形束手無策的看著蝴蝶斬橫劈砍下,燦陽的頭落地無聲。從砍斷的頸子上噴出半公尺高的鮮血,一道一道的血柱噴灑著最後的生命火花;蝴蝶君半邊臉染上血跡,銀金色頭髮往後輕輕一甩滑落幾滴血珠子,面無表情。

弓無形顯然不能接受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徒弟就已經死亡的事實,他跪在地上捧著徒弟的頭和身體試著想要拼湊起來卻徒勞無功。蝴蝶君對這種戲碼似乎很沒有興趣,轉身就要走。

「你為什麼不連我都一起殺死───!?」撕心裂肺,是疼痛,是哀傷,是失去希望的沉痛吶喊,老者的哀泣在陽光燦燦的崖上,顯得那麼孤獨。

蝴蝶君停住腳步,回過頭,金色的眼瞳沒有波動的看著老者。

「蝴蝶君,從不殺目標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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