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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許是一種傳染病。當銀時某個半夜驚醒,發現自己居然整個身體都在枕頭上而身旁所有家具都變得好大好大的時候,他這麼想著。


  搔著頭髮他從枕頭上起身,一點也不意外的看到原本自己的衣服攤在床舖上,綠色格子的睡衣以現在的尺寸看來還真像片草原,他光著身子走下枕頭,開始考慮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多串那傢伙最近這個月也是變得這麼小啊,十公分大小,跟新八喜歡買的人偶差不多大,不管是放在口袋還是捧在掌心玩都很有趣,當然銀時最喜歡的還是用美乃滋把那個彆扭的傢伙淹沒,然後看土方氣呼呼的把腦袋從美乃滋裡伸出來,卻帶著愉快神情的樣子。

  但是沒想到自己也會變成這樣,實在不是一件好事。……不,換個角度來想搞不好也是好事,至少這樣他可以在草莓牛奶裡游泳……

  銀時一邊嘀咕著一邊往新八擺放人偶的玻璃櫃子走去,咚咚咚地跳上那些開放的櫃子,銀時隨便踢倒一個穿著褲裝的女性人偶,渾然不管這個人偶的倒下引發一陣骨牌效應導致所有的人偶都倒下,自顧自把衣服從人偶身上剝下來,很痛苦地把那件腰身非常纖細的衣褲套在自己身上,然後跳下玻璃櫃子走出門,往真選組的屯所走去。

  大半夜的,歌舞伎町卻依然很熱鬧,五顏六色的燈光迷離閃爍,銀時走在陰暗的角落,暗自猜想以現在這個尺寸要走多久才能走到真選組的屯所。

  然後他在路上跟三隻貓、兩隻狗、一窩蟑螂打了好幾場架,最後一身狼狽的爬上一隻麻雀的脖子,任那個有翅膀的小傢伙拍翅亂飛,最後居然那麼好運的將他扔在了真選組屯所的院子裡。

  真選組的屯所位在辦公區地段內,一到了夜晚總是很安靜,彷彿整個世界都停止運轉了一樣,和總是吵鬧的歌舞伎町完全不同,銀時也說不上來哪一種生活方式比較好,似乎兩種都很好,也似乎兩種都不好。

  奮力爬上土方房間外的走廊上,銀時無奈的把穿在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扯下來扔了,從拉門縫隙走進去的時候他聽到淺淺呼吸,已經變回原形的土方睡在床上,黑色頭髮有些凌亂的散在枕頭上,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

  原來多串已經恢復了。

  銀時走到土方枕頭旁坐下來看著他,放大了好幾倍的臉看起來很新鮮,銀時爬起來在土方身旁繞著走了好幾圈,覺得有些辛苦。

  原來多串變小的時候感覺是這樣的。

  最後銀時爬上土方的桌子,發現那些小家具什麼的都被收起來了,於是有點遺憾,只好又跳下桌子走到土方枕頭邊,大大咧咧的躺成一個大字型,準備好好休息。




  隔天早上他醒得比土方早,銀時趴在土方耳朵旁邊把玩那頭柔軟的黑色髮絲,暗自揣想對方什麼時候會醒來、又是什麼時候會發現他、發現了之後該是什麼表情、會怎麼對待他之類的問題。

  土方醒來以後發現了他,表情看起來很驚訝,卻又立刻鎮定下來;也許是也有類似經驗的關係,所以土方叫來了山崎,要他把之前做的那些小型家具都拿過來,暫時讓銀時借用。

  「怎麼這次換你了?」土方把銀時撈起來放在手心上,用無奈的表前看那個在他手掌心上爬過來走過去的小小銀時。

  「我也不知道。」走到土方手掌邊緣,銀時往下看的時候覺得有點頭暈目眩;人的手掌其實並不安穩,帶有一點點生理性的顫動,再加上三面都是虛空而距離地面又如此高聳,其實不安全感很大。

  「你小心點,別亂走。」土方皺了皺眉,鈀銀時放到桌上:「山崎馬上就過來了。」

  說人人到,山崎跳下屋樑,把手上那個小箱子放到地板上。

  「副長,東西都在這裡。」衣櫃、桌子、坐墊、餐具……許多東西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銀時這才發現山崎做的那些東西不只是小巧,還相當精緻;那個紅色漆碗上畫的藤蔓花紋居然如此一絲不苟,和普通人用的花樣也沒有多大差別。

  銀時隨便挑了一件兔子裝睡衣穿在身上,很滿意地在桌上跳來跳去,頭上兩隻兔子耳朵一動一動,土方看得有點想笑。

  「很好,辛苦你了。」土方不冷不熱的回應,然後看到山崎抽出羽毛球拍像在打蒼蠅一樣往銀時身上打去的時候,也只是淡淡地吩咐山崎別把人打死,就拿起公文自顧自的批閱起來。

  第一次被當作蒼蠅一樣的打其實還滿新鮮的,銀時閃過了幾下以後覺得以現在這個尺寸真的很難逃得掉,於是他轉換方向,往土方的衣領內鑽了進去。

  「欸?!」土方抖了一下,隨即氣急敗壞的抓著還在他領口的銀時:「你給我出來!」

  「我一出來就要被打,多串真是過分喲,放縱自己的部下毆打善良市民,這樣也算得上是警察嗎?」銀時拖長著音調講話,一副很欠揍的樣子,導致土方真的差點手上用力把那個即使變成十公分還是很找打的傢伙給捏扁,幸好立刻想起來這種事情千萬做不得,所以土方只是維持抓著銀時的動作把那傢伙從衣領內拿出來,然後隨手拉起領巾鈀銀時綑了個密密實實。

  「多串多──串──多──串──」那個被捆成蠶寶寶的傢伙在桌上扭動,還往土方的手指爬過來,看得土方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接過山崎遞來的長尾夾盒子,把那個扭來扭去的人丟進去蓋上蓋子。

  「等我做完事。」土方說。然後把批閱完的公文交給山崎,要他送去近藤辦公室。等到山崎離開房間以後,土方打開蓋子,看到銀時依然在裡面扭來扭去,似乎企圖站起來頂開蓋子的樣子。

  「你還真不死心……」土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銀時蠶寶寶又扭了一扭,然後正面朝上看著土方。

  「多串,我肚子餓了啊。」銀時說。然後土方這才想起來山崎只端了他的早飯過來,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地忘記給這傢伙拿點吃的東西;可是早飯他剛剛已經吃完了,現在手頭上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美乃滋又在冰箱。

  「你要吃什麼?」土方才問完,就看到銀時的眼睛和臉一起亮了起來。

  「草莓牛奶!草莓蛋糕!草莓果凍!還有草莓冰淇淋!巧克力雪糕!還有還有……」銀時數了一大串甜點,似乎真的很想被甜食淹沒的樣子。

  「得了,你以為現在這種尺寸能吃多少東西?」把煙捻熄在菸灰缸裡,土方輕輕戳了銀時的腦袋一下,好笑地聽那個現在小小的腦袋大叫警察欺負人呀濫用公權力之類的喳呼。

  「那你在這邊等著,我去買給你。」土方說著就要起身。

  「不要!我也要跟多串一起去!」銀時蠶寶寶大喊。

  「你現在這樣怎麼去?」土方皺眉,把領巾從銀時身上解開來,那個十公分的小人一得到自由就從盒子裡跳了出來,脫下兔子睡衣以後七手八腳換上一件深綠色的浴衣,快步跑到桌沿對土方伸出手。

  「放在口袋裡帶我出門?」銀時說。

  「我們制服沒有口袋。」伸手撈起小小的銀時,土方有點傷腦筋。

  「那放在肩膀上吧。」銀時指著土方的肩膀。

  「你不怕摔下去?」肩膀上什麼都沒有,要是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這高度可是足夠摔死他的。

  「多串捨得嗎?」銀時笑。

  「我是擔心你自己耍笨掉下去。」土方哼了一聲,轉身到衣櫃裡翻找了一陣子,拉出一件胸前有口袋的背心來換上了,然後抓起銀時放到口袋裡。那個只有十公分的人在口袋裡扭來扭去似乎找不到著力點,於是土方把手指放在口袋下方當做著力點,讓銀時踩著他的手指探出頭來。

  「風景還不錯。」銀時銀白色的小腦袋在土方胸口轉過來看過去,然後把兩隻手也放到口袋外頭來,似乎非常愜意:「那麼,多串號出發!去買草莓牛奶!」

  「什麼多串號啊……」土方一邊抱怨一邊走出門口穿鞋,往屯所外走去。

  「對了,要到我家去跟新八和神樂說我變小了喲。」銀時抬起頭來看著土方的下巴,有點青青的鬍渣從土方下巴冒出來,銀時伸手想摸,可是差了一點點。

  「說到這個,為什麼你變小要跑到屯所來啊?留在家裡不是比較安全嗎?」土方點燃香菸,然後吐了一口白霧。

  「我可不像多串你被大家捧在手心啊,大叔我啊,在家裡可是很沒地位的。出來被鳥吃掉搞不好都比在家裡安全。」銀時咳了幾聲。在這種大小下聞到菸味還真是嗆鼻,土方似乎也發現銀時不太舒服,於是在吐出煙霧的時候把臉轉開了另一個方向。

  「胡說……」土方說了兩個字,想起萬事屋的暴力女孩和神經其實少一條的新八,和那條平常就以啃咬銀時為樂的白色大狗,忽然也覺得,與其留在那裡,還不如走到屯所來,好像真的比較安全……

  拐出屯所大門口,土方往習慣性的巡邏路線走去。

  「多串,我家不在這個方向啊?」銀時說。

  「我順便巡邏。」

  「那麼這個方向有一家賣的紅豆冰很好吃喲多串……」

  「都變成這副德性你還是滿腦甜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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