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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以後,過了四天。


  坐在山崎用冰棒棍做給他的桌子前,土方無聊的敲著桌面。原本以為睡一覺就會恢復原狀,沒想到都已經過了四天,他還是這副樣子。知道他變小以後,近藤有過來關切,而且說會幫他申請緊急事務假,是有支薪的,要他不用擔心;沖田則是捨棄了大砲,整天拿著透明膠帶要找他,幸好現在只有十公分,躲在角落其實很難被發現。

  土方嘆了一口氣,其實最麻煩的是山崎。

  自從那天做了衣服給他以後,山崎完全罔顧土方說做幾件款式相同的便服就好的要求,從真選組制服、道服、軍服、立領學生服、動物裝、水手服等等,看得土方幾乎要神經斷線,最誇張的是山崎除了依照他的要求幫他做了一把小小的長刀之外,又自作主張的做了斬馬刀、弓箭、長槍等等有的沒有的兵器。

  山崎如果執行勤務的時候有這麼認真,恐怕早就升官升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土方瞥了一眼放在桌沿的三個衣櫃,悶悶的想。

  整個真選組似乎完全沒有人在意他變小的事實,雖然他現在這樣不能批閱公文,但每個人很自動地輪班讀公文給他聽,等他下達指示以後切實執行,所以雖然他變小了,這四天來真選組的公務也沒出現多大意外。

  「副長,煙不要抽太兇了。」山崎從屋樑上跳下,手裡捧著小小的扥盤坐到桌邊遞給土方,扥盤上放著小小的食具,中餐是豬排美乃滋蓋飯和濃煎茶,尺寸都按照土方目前的比例做得很精緻,還有一個小小的小碟子,裡面放了新鮮的蔬菜沙拉。

  土方接過托盤,一言不發的開始吃飯。

  山崎嘆了一口氣,坐在一旁開始幫土方製作迷你尺寸的香煙。也許是心情鬱悶或其他原因,這幾天土方雖然嘴上不說,煙卻抽得比平時更兇,而且總是在隊員會報結束以後,躲到面紙盒裡去抽菸;原本打算拿來做成土方寢室的面紙盒被燻得滿是菸味,山崎雖然用另外一個大型長尾夾的盒子邦土方做了床舖,卻不知道該不該動那個面紙盒。

  土方放下碗,拿起濃煎茶輕輕喝了一口。

  「副長,吃飽了?」山崎放下迷你香菸湊上前去關切的問,土方只是哼了一聲。

  「山崎,我現在不是副長,你也不用聽我的命令。」土方說。

  「副長,怎麼還在說這種話?」山崎輕手輕腳的把碗盤疊起來:「我已經跟萬事屋的老闆委託了,他說他下午到,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幫你恢……副長!很痛!」

  話都沒有說完的山崎抽起手,小小托盤跌落在桌面上散成一片,他皺著眉頭看食指上那個冒出血珠的小洞,而土方握著那把小小的刀,惡狠狠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告訴那傢伙!」土方大吼。雖然以他現在的身材比例來說,那聲音其實山崎聽得並不很真切。

  「因為老闆問我怎麼好幾天沒有看到你巡邏了啊所以我就跟他講了……」山崎委屈的吸著手指頭,並且再一次被土方用那把小小的刀在他手上戳出一個小洞。

  怎麼好意思跟你說出真正的原因呢,副長?我們怎麼好對你說我們看你這麼消沉都很心疼呢?我們再不甘願,也只能無奈地承認我們沒有辦法讓你開心讓你看開,副長,你裝做無所謂的樣子我們看得很難過你知道嗎?那個充滿煙味的紙盒,就好像你流不出來的眼淚一樣啊。

  「他問你你就跟他說了嗎!你會不會看狀況說話啊!」土方憤怒的大吼。

  「可是,沖田隊長也……」

  「連他都在!?」土方倒退了兩三步,然後轉身竄進那個四天下來已經充滿尼古丁味道的面紙盒裡去。山崎輕輕碰了碰那個面紙盒,然後聽到從裡面傳出來微微弱弱的怒吼,大概是什麼千萬不要讓萬事屋的那個死魚眼看到他現在這副德性之類的話。

  山崎還想勸勸土方,然而紙門已經拉開。

  「打擾了。」說著打擾的人完全沒有一點客氣,銀時一邊搔著短短的銀白色自然捲一邊走進房間裡,自然的好像這是他家一樣坐到桌邊,看了一眼山崎。

  「副長現在……」山崎看了一眼那個面紙盒,做來通風的小小窗戶飄出充滿尼古丁氣味的白煙,簡直就是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

  然後銀時一把抓起那個面紙盒,打開小紙門把土方從面紙盒裡抓出來,還不小心被小小的香菸燙了一下。用香煙燙銀時的土方似乎打算趁機逃走,但抓著他的銀時只是呼痛,手上力道一點也沒有減輕的握著土方。

  「多串,你變得這麼小了啊。」銀時的臉湊近手上那個小小的土方,紅色死魚眼此時充滿興味,凝視那個在他手裡的小小黑髮土方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

  「……我先離開。」山崎把做好的迷你香菸收進迷你煙盒裡放在冰棒棍做的小木桌上,拿起小托盤轉身跳上屋樑離開,隱約還聽見那個死魚眼用非常猥褻的笑聲說了些什麼。

  山崎一邊在屋樑上奔跑一邊落淚,雖然那個萬事屋老闆是個性騷擾死魚眼,可是誰叫副長喜歡他呢!只要副長喜歡,就是性騷擾糖尿病死魚眼自捲,他們也只好接受了啊啊!
  



  山崎離去以後,銀時放開握著土方的手,改讓土方坐在他掌心。

  抱著小小長刀坐在掌心上生悶氣的土方非常可愛,藍色眼睛看著銀時的手掌好像在研究他掌心的紋路;銀時忽然想起那個一吋法師的傳說,那個坐在漆碗中拿著小小長刀的武士,英勇的拯救公主以後,得到鬼留下可以實現願望的鎚子而變成大人的故事。

  可是土方不是一吋法師,也沒有要打倒的鬼和要拯救的公主,變得小小的土方是為什麼呢?蜜色肌膚和黑色頭髮在縮小以後看來莫名有種精緻感,銀時看著那雙湛藍色眼睛滴溜溜地看過來看過去,忽然有種寂寞的感覺。

  當土方還是原本尺寸的時候,他可以將那個彆扭的人抱在懷裡,可以親吻那張總是說謊的唇,可以對他做出很多限制級的事情;當他們相擁的時候土方總是因為害羞而臉紅,連帶著身體也帶有淡淡櫻花色一樣的誘惑。那樣的土方非常豔麗,像盛開在夏日湖畔的紫色鳶尾,高雅而凜然,彷彿帶著不可侵犯的色彩,卻又那麼柔軟。

  「多串,你這樣好可愛啊。」銀時溫柔的說,然後掌心又被戳了一下。

  「……不準說我可愛。」土方悶悶的抗議,用手抹去銀時手掌上冒出來的血珠,弄得滿手是血。

  「變成這樣,怎麼不叫我過來幫你?」銀時抽起放在桌上的面紙,輕柔地幫土方擦去手上的血,土方小小的手在白淨面紙上印下兩三個小小的血手印,像小小的紅花。

  「你來又能做什麼?」土方低著頭回答,右手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自己的袖子。語氣那麼淡然,卻讓人心疼得彷彿胸口都要痛起來了那般,銀時看著掌心中那個低著頭玩袖子的土方,忽然很想擁抱他。

  「十四,不要哭,好不好?」銀時說。

  「誰哭了!」土方猛的抬頭起來,天空藍的眼睛有些憤怒,但銀時卻在同樣的眼裡看到一些安心、一些放鬆、和一些些依賴。可以被這麼倔強的人依賴是什麼感覺呢?是很幸福或是感到很沉重呢?或者二者皆有呢?愛一個人,就要連他的生命重量也一起背負起來啊。

  「真可惜,你現在這麼小,沒辦法讓你真的哭。」銀時低級的笑了起來。

  「渾蛋!」土方惱羞成怒,用小小的長刀在銀時手掌上戳出好幾個血洞,銀時只是笑著說十四你這樣亂戳我很痛呢,卻沒有阻止土方孩子氣一樣的洩憤行為。

  因為土方其實很慌亂,因為土方其實很茫然,因為土方其實感到很不知所措,所以才會這麼孩子氣這麼脫序吧,聽那個S星王子用很可惜的口氣說土方就算變成這樣還是在處理公務所以他沒辦法當上代理副長的時候,銀時其實替土方感到心疼。

  偶爾放鬆,並不是壞事呀。

  然後銀時忽然看見了放在桌緣的那三個衣櫃。

  因為土方的衣服從未超過一櫃,所以銀時對那三個小衣櫃感到非常不能理解,伸手拿過來的同時,土方在他掌心暴跳如雷,幾乎要把他的手戳成蜂窩。

  打開以後,銀時露出愉快而輕浮的微笑,隱約還帶點那麼色情的意味。

  「十四,這些難不成都是吉米做給你的嗎~?」

  「你住手!喂!不要剝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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